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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侍女们换来酒水茶果,又有妙音响彻,几名舞伶袅娜而至。香风阵阵,乱花迷人。

此舞名作《天厚》,据闻是专门为司马瞻饮宴临时编著的,舞中多有铿锵之意。三巡过后,

舞伶翩然离场。厅内突然失了鼓乐之声,周遭又陷入一阵干涩的气氛。

席间无人与司马瞻相熟,他又有威名在先,即便有几个放浪的世家子弟,当下也不敢造次。

至于女郎们,都清楚此行的目的,尽量表现得温婉含蓄,更没有人太过殷勤。“清源,

本王知你擅丹青音律,不知今日可有雅兴?”司马瞻一开口,众人便循着他的声音转头望去。

期间一个中位座次的女郎起身见礼:“蒙殿下不弃,便献丑了,请殿下赐笔墨。”……“哎,

这位是昌伯侯的女儿吧?”“没错,听说已经十九岁了还未嫁人。”“着实大了,

我父前月纳的侍妾才刚及笄。”“说这些屁话,这可是建康桓氏,

就算老死在闺中也不会与人做妾。”易禾耳边传来几声低语,

她突然记起昌伯侯的女儿非要嫁庶民的事。应当就是这位了。既然她这次也来了雅集会,

想必昌伯侯已经悟了陛下的意思。这就对了嘛。女儿家找姻亲,最关键的就是门当户对。

……清源刚展开宣纸,席间又传来一阵铮鸣声。原来是另一女子在抚琴相和。

折裥裙上缀着的纤髾迎风而舞,同她指尖的琴音一样飘逸。众人都停杯投箸,微眯了眼,

欣赏这天外来音。一曲《无止》听得人心胸舒畅,荡气回肠。且卡着清源作画的节奏,

一曲一画同时落定。彼时已经有人将清源的画作呈给司马瞻。正是画了方才舞伶作舞的场景。

司马瞻看后赞道:“果真是年久之功,二位实乃大才。”言毕便命人赏了一人一支羊脂玉簪。

易禾也跟着众人恭维了一番,随手又吃下一颗蜜渍酸梅。这酸梅不知是在哪儿买的,

竟比她以往吃过的都要味美。还有这葡萄也被冰过,甘甜冷冽。还有林檎,

软糯多汁……“易大人……”易禾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起身,

不露声色的将一颗林檎生生吞了下去。有点卡嗓子,不要紧。司马瞻正坐在案后看向她,

语气倒还和煦。“国家盛大,社稷常存,故称太常。我大晋历朝太常卿,皆是博闻广识之人,

精礼乐、通经史、擅辞藻,不知今日易大人可否展露一二,替本王回赠贵客。”什么?

要我献艺?我最擅长的就是替死人送殡了。我敢演,您爱看吗?“殿下,

小女子听闻易大人不但通诗书五礼,更擅作舞……”滚啊!

擅长作舞的是她署下的鼓吹丞和太乐令。见过她作舞的就没几个活人。易禾怒上心来,

偏头看向说话之人。正是方才抚琴的女子,谢丞相的二女儿谢嘉儿。这也算易禾的半个仇家。

当年谢丞相欲将长女谢迎嫁给司马瞻为妃,一听陛下要他去西北抗敌,

自此就再也不提议亲之事。都知道司马瞻此去凶险,有去无回是极可能的。

就算能回也需要漫漫光阴,一个女郎如何等得。于是这桩婚事便确凿地黄了。

没成想六年以后,他的二女儿又长成了。……这谢嘉儿实在是个貌美女郎,若要议亲,

还真得司马瞻这样的郎君来配。可你们不是还没配吗?怎么现在就开始夫唱妇随了?

想来是众人都觉得司马瞻定会在宴席上找自己的麻烦,而献艺就是开场第一锣。

所以谢嘉儿才迫不及待出来助阵。攒了半天的坏主意,就等着这会儿看她的笑话。

琴艺倒是大气,心眼怎么这么小。易禾始终保持风度,朝谢嘉儿笑了笑。“只要殿下答应,

便依女郎之意。”

更新时间:2024-09-19 19: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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