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周六的早上。我和东哥不用像暑假里那样去放牛了。
天不亮我们就带着黑熊绕着村子跑了一大圈,然后照例要去森爷家。
森爷和那个马脸刘三爷正要出门。“你爸呢?”森爷问东哥。“在家补觉呢,
昨晚打猎后半夜才回来。”“去叫他别睡了,跟我们走!”“去哪儿?”“抓鬼!
他不是一直想抓鬼吗?”听到抓鬼两个字,东哥立马来了精神。“好嘞!
”东哥一溜烟往家跑去。“叫他只带把锄头,别的都莫带!”森爷在后面叮嘱。
我知道森爷这是要去雷鸣山上那个山洞了。东哥的爸都去了,我爸也得去。
多个人去多份力嘛!我问森爷要不要我也回去喊我爸。森爷摆了摆手诡秘一笑。
“你爸还病着呢不宜去阴气太重的地方。再说人多反而添乱,要你姑父一个狠人就够了。
”虽然我不知道森爷为什么说姑父是狠人,不过人多添乱这个道理还是听懂了。
不一会儿大姑父就扛着锄头过来了,后面还跟着蹦蹦跳跳的东哥和黑熊。“哎呀森爸,
你终于要出山了!”被森爷邀请一起抓鬼,大姑父有点受宠若惊。“抓鬼不带法器,
你叫我带把锄头干啥?”森爷没有解释,却把刘三爷引荐给大姑父认识。“这是我师弟,
你叫他刘叔就可以了!他可是高手,你这次出了力以后可以常找刘叔切磋。
”大姑父听得满心欢喜,凶狠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切记不要声张,
要是今天的事传了出去,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就不叫你了!”森爷补充道。
大姑父向来对森爷是尊敬有加,当即满口答应。
原来大姑父年轻的时候有好几次缠着森爷要学本事。
可是一来那几年正严厉打击这些牛鬼蛇神的东西,二来森爷觉得大姑父面相过于凶狠,
怕他学成之后做事失了分寸最后惹祸上身害了他自己,所以就拒绝了他。
拜师不成的大姑父就开始了自学成才的修炼。期间也遇到过几个半灌水的阴阳子,
花了不少钱买了许多五花八门的法器,可惜从来没机会使用过。没想到他自己拜师不成,
他的儿子却阴差阳错救了森爷一命,成功拜入门下。一行人的脚力都快,
我和东哥经森爷点拨呼吸吐纳后爬山走路跟上大人也都不在话下了。
没多久五人一狗就到了一处山崖下。我和东哥看这地方眼熟,却又找不见之前那个山洞,
只有那棵大枣树还在那里。难道洞被人填了?森爷看了看枣树树根的位置面沉如水。
“有人来过了!”说着森爷在那枣树的根部一摸,一张符纸出现在他手中。
与此同时一个山洞赫然出现在树根底下,正是之前我们进去过的那个山洞。
原来森爷上次离开之前为了不让生人发现山洞,贴了一道叫做障眼符的符纸。
“会不会是野兔野狗进去了......”刘三爷说。
“但愿如此......”森爷捏着那张符纸的手一抖,符纸燃烧起来。
像这样被污染过的符纸是不能再用的,必须毁掉。刘三爷绕着洞口和枣树转了一圈,
站在洞口上方说:“马二哥,这里果然有一条水渠!
”原来来之前森爷就猜定洞口附近连接着水源。上次走得匆忙没来得及仔细查看。
那是一条很难发现的水渠,有半米深,却很窄。水渠里长满了杂草,
乍一看完全看不出有水渠。顺着水渠往上游走,居然到了之前遇到马幼超的那个水塘。
难怪我们会在那里遇到狗娃子的鬼魂,敢情鬼魂真的是顺着水游荡的。
大姑父两锄头就把水渠给堵上了。刘三爷从怀里抓出一把朱砂撒在水渠里。回到山洞,
森爷也在洞口的四周都撒上了朱砂。这是要断了恶鬼的出路,
免得我们进洞忙活半天结果恶鬼却跑出来了。
森爷分给我和东哥一人一根荆条就和刘三爷两个老头子率先钻进了洞。
我和东哥看了看手上的荆条,这和我们放牛打野仗用的荆条没什么两样,只是荆条要粗些,
端头被箍上了金色的金属皮。“你们两个进去就躲在我们身后,别添乱就行!
”刘三爷回头跟我和东哥打招呼。我和东哥还有黑熊屁颠屁颠地紧跟刘三爷,
大姑父因为扛着锄头所以最后一个钻进来。洞中比起上次进来更加潮湿了。
进洞没走两步就一片漆黑,两个老头子在前面如履平地,
他们早已经练就一双在黑暗中都能视如白昼的眼睛。
我们三个跟在后面的凡夫俗子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到,高一脚低一脚走得就难受了。
幸好东哥及时从腰间摸出手电筒啪的打开。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那个大石厅。
上次被定住的黑僵尸不见了踪影,石厅里空荡荡的。四下里响起淅淅索索令人发毛的声音,
好像是无数爬虫在向我们靠拢。电筒光照到的地面有东西在蠕动,
那是黑压压的一片像螃蟹一样的东西朝我们涌过来。黑熊颈子上的毛竖起来,
示威般朝黑暗里低吼了两声,然后不安地绕着我们转。森爷从头巾的褶皱里取出一叠白纸,
放到嘴里一阵啃然后丢了出去,六个浑身雪白的纸人落地就变得如成年人一般大小。
六个纸人赫然挡在我们身前,也不说话,挥动起手里的棍子就朝那黑压压的一片扫过去,
顿时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当心,是蚀骨虱!”刘三爷提醒道。我没听清他说什么,
只看到头顶有个碗口大的东西掉下来,我感觉肩膀一沉,一阵剧痛让我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我感觉有一股热乎乎的液体顺着手臂往下流。一只白兮兮毛茸茸的大螃蟹站在我肩膀上,
嘴里还在咀嚼着什么。我抓起那东西狠狠扔在地上一脚踩的稀烂。仔细一看,
肩膀竟然少了拇指大的一坨肉,血咕咕地往外冒。森爷离我最近,他大手一扬,
一把看不清颜色的粉末正好撒在我的伤口上,血立马止住了,胳膊也不那么痛了。“哎呀!
”东哥和大姑父也都相继跳着脚叫起来。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全是那玩意儿,
正一只接着一只往下掉。东哥不知道已经被咬了多少下,一边跳一边骂着脏话,
手电筒在黑暗里到处晃,我什么都看不到了。“遮云咒!”森爷大吼一声,
众人头顶顿时出现一块巨大的布,旋转着挡住了天花板上掉落的东西。
森爷和刘三爷赶紧往东哥和姑父身上撒粉末,东哥很快就不叫也不骂了。这时黑熊也凑过来,
给森爷展示它身上好几处掉了肉的伤口。森爷也给黑熊撒上粉末。
东哥好奇地照着天上那块依然还在旋转的布,那布就像施了魔法一样就停在半空也不往下掉。
看来我们暂时不用担心头顶了。可是外围的那六个纸人就惨了,他们身上已经爬满了那东西,
不一会儿身体就不堪重负,重新变成一张薄纸瘫倒在地,消失在黑暗里。“快,到角落里去!
”眼见我们处在大厅中央要腹背受敌,森爷朝前方扔出几张符纸开路。
只听地上噼里啪啦一阵爆炸,螃蟹群中被炸出一条路来。
我们跟着森爷跑到大厅的一个角落里,五人一狗背对着石壁严阵以待。我们刚站定,
刚才悬在半空的那张布终于支撑不住越来越多的大螃蟹轰然落地。
螃蟹群又像潮水一样朝我们所在的角落涌过来。森爷和刘三爷同时双掌击地,
我们所在的地面陡然升高了半尺。下面的螃蟹群一时之间竟无法够到我们。
大姑父提起锄头往下砸。每当他提起锄头我就看到那上面沾满了黏糊糊的大螃蟹尸体。
黑熊也站在台阶的边缘,把那些想要爬上来的大螃蟹一口一只连续吞了七八只。
我和东哥也挥舞手中的荆条往下打,每一次抽打都能感觉下面血肉横飞。
一只大螃蟹抓住我的荆条,随着荆条的舞动它居然落在了黑熊的背上,黑熊发出一声惨叫,
赶紧一蜷身子咬住那东西一顿撕咬,大螃蟹被分成几块掉在台阶上。刚才黑熊连吃了好几只,
现在它是吞不下去了。森爷和刘三爷各自把我和东哥拉回来护在身后。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螃蟹不像螃蟹的,还咬人!该带桶汽油一把火把它们全烧了!
”大姑父一边挥舞着锄头一边气势汹汹地说。他本来就一脸凶相,生起气来更是吓人。
“孟瞎子,你还不知道吧,这不是螃蟹,这叫蚀骨虱!你平时不是自诩艺高人胆大吗,
这次叫你来就是要看看你有什么真本事!
”森爷一边往下面丢爆炸符一边面带坏笑地看向大姑父。姑父向来不喜欢有人激他,
可是眼前说话的这个人是他平生最钦佩的人,也只好不作声了。
但是他心底已经有了三分火气。我这才听清原来这些像螃蟹一样的大虫子就是蚀骨虱。
《天师经》里有记载,蚀骨虱以腐肉为食,是所有活物中阴气最重的动物。
因为蚀骨虱对阴阳之气非常敏感,它们甚至能感知到亡魂,所以总能在第一时间找到腐肉。
自然界里正常的蚀骨虱是不会攻击活物的,它们食腐肉其实还可以帮助超度亡魂,
是阴阳循环中很重要的一环。只是这东西常被一些居心不良的阴阳子豢养用来制造怨气,
从而人为搞些恶鬼出来害人。今天遇到的这些蚀骨虱不吃腐肉专咬活人,
显然也是人为饲养、训练过的.......四周的蚀骨虱越来越多,一个踩着一个,
居然很快就要够到台阶上来了。天花板上也有蚀骨虱围过来。“流火咒!”随着一声大吼,
刘三爷双臂直指天花板,两股烈火喷涌而出。天花板上几只蚀骨虱碰着火头立刻爆开。
可是烈火持续不到两秒钟就熄灭了。正常情况下流火咒的火会像火龙一样在空中四处游走,
直到施咒人收起法术方才会熄灭。“这里阴气太重,用不了火的!”森爷提醒道。“水龙咒!
”刘三爷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两股强劲的水柱从他双臂喷涌而出。
天花板上那些蚀骨虱哪里经受的住这样猛烈的冲击,纷纷往下掉落。
我们惊叹于刘三爷这变戏法一样的招式。可是我们高兴不起来,
天花板上的蚀骨虱掉下来让地上的蚀骨虱群增加的更快了,
不一会儿台阶下面的蚀骨虱已经快要涌到外围三个大人的脚上了。“马二哥,
现在只有靠你的法阵了!”刘三爷对森爷说。森爷脸一沉,左手捏个手印,右掌往地上一拍,
等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出现。几只蚀骨虱已经爬到台阶上,大姑父抡起锄头就砸死了。
刘三爷见森爷无法发动法阵,捡起一块石子扔向大姑父,“听说你不是个暴脾气吗?
你倒是快发火呀!”大姑父一脸懵逼,“发什么火?朝谁发火?
”我们不知道刘三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森爷深吸一口气又往地上拍了一掌,还是没有反应。
“马二哥,你练了几十年的本事说忘就能忘吗?你说你脑子里被人放了东西发不了招,
谁他娘的信啊!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啊你?我说大师兄道行高强怎么会死在杀人沟里,
敢情是被你害死的啊!你老实交代你是为了啥要害死大师兄师徒,现在又为了啥来害我们?
你到底要干什么缺德事,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变成鬼也和大师兄一样要找你报仇!
”刘三爷噼里啪啦说了一堆难听的话。
我捡起一块石头心想你个马脸老头子敢再说一句我师爷我就砸你。突然嘭的一声,
森爷的头顶像是射出了一颗子弹,一根筷子粗细的东西噗地插进了天花板的石头里。
我们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得森爷大吼一声再次以掌击地,
一个金光闪闪的罩子从地上升起,变大,把我们所有人包在其中。
七八只蚀骨虱正好爬上台阶,碰到那金色的罩子立马像被高温炙烤了一样爆开。
森爷从地上起身走到刘三爷身前啪的一耳光打在那半边马脸上,“狗东西,
你说话也太难听了!”没想到刘三爷丝毫不生气,反而有些得意地笑了,“不说难听点,
你不来气啊!”说着刘三爷双脚离地,把天花板上那个筷子粗细的东西取了下来。
“看你这法阵的威力比起以前是差远了,你脑袋里应该不止这一个东西!
今天少不了还得气气你才行啊!”刘三爷看着那东西摇了摇头说。
森爷从刘三爷手里拿过那东西掂了掂,仔细打量起来。那是一截小拇指大小,
通体发黑的东西,不是铁器,却像是一截骨头。森爷把那东西插进头巾的褶皱里,
好像又觉得不妥当,便取出来揣进了兜里。大姑父见那光罩子外的蚀骨虱钻不进来了,
便凑过来看稀奇。他身材高大,正好能看到森爷的头顶。森爷头上缠裹着白头巾,
头顶却中央露出稀疏花白的头发,并没有看到什么血迹伤口之类的。“森爸这头上也没洞啊,
那东西是从哪里射出来的呢?”大姑父难以理解。原来刘三爷刚才是故意用言语刺激森爷,
为的就是让森爷生气,越气越好,这是他们事前就商量好的。他要用怒气冲顶百会穴,
逼出被人插在脑子里的东西,这样才能恢复他被遗忘的道法。事先森爷也有所担心,
自己明知道刘三爷要气自己,还怎么生气啊?所以今天他故意叫来一个村里出了名的暴脾气,
想着如果挑动自己的火气不成危机时刻还可以通过挑动第三人的怒气从而激发自己的潜能。
可是没想到这出了名的暴脾气孟瞎子今天并没有什么火气。
反而刘三爷几句话真的把森爷心底的无名火给挑动了。
从森爷脑子里逼出来的那个东西并非平凡之物,凡人根本看不见森爷头顶有伤痕。
倘若此时用阴阳眼看,森爷的头顶还是有一个孔的。只是那个孔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怒气”在凡人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它经常让人做错事说错话。
可是在道术里“怒气”的用处还是很大的。莫说可以逼出森爷脑子里的阴邪之物,
只要怒气足了就是神鬼都怕。这就是为什么有人说鬼怕恶人。
大姑父就是一个标准的凶怒之人,怒气上来浑身都散发着杀气,
一般的游魂野鬼从来都不敢招惹他。此时法阵外的蚀骨虱群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加。
它们不敢触碰法阵,只在隔着半尺的距离叠成一座座小山,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突然一阵好听的口哨声从洞的深处传出来。所有蚀骨虱像收到指令一般纷纷往后退,
不一会儿就消失了。可是那哨音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渐渐的我听着那声音心中抑制不住地感到快乐,整个人飘飘欲仙,脚上一软瘫坐在地。
接着是东哥,然后是大姑父。就连黑熊都开始四脚发虚,摇摇欲坠。“快捂上耳朵!
”森爷喊道。与此同时刘三爷大吼一声身体变为一尊金色的神像,
神像嘴里发出雄浑低沉的咒语,那咒语声盖过了口哨声。说也奇怪,
听到咒语的声音我们脚上立刻就恢复了力气,当即就站了起来。
不一会儿咒语的声音停了下来,那口哨声也听不到了,刘三爷又变回了他本来的样子。
我回味着刚才那种做梦一样的体验,简直太奇妙了。洞里也没有了蚀骨虱淅淅索索的声音,
只有一地烂成稀泥的蚀骨虱残骸证明刚才的经历不是做梦。“这么多蚀骨虱,
不知道要多大的坟地来养哦......”刘三爷自言自语地说。
森爷解除法阵带着我们继续往洞的深处走去。没走多久前方的黑暗中又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好像有人正朝我们跑过来。“是黑僵尸!”我和东哥异口同声地叫出来。
山洞的转角处果然闪出一个熟悉的黑影,森爷烟袋锅子朝黑影一点,
那黑影不等碰到烟袋锅子就从中间断开为两截。又是这招化整为零!
黑僵尸的上半身在石洞顶上荡秋千一样从众人头顶掠过,
他的下半身却躲过众人的身体顺着洞壁也冲到了我们队伍的后面。
就在我们手电筒转过来的时候,那黑僵尸的上下半截身体已经重新组合在一起了。
经过前面几次的遭遇黑僵尸也学聪明了,它知道下半身单独行动会被我们踢蛋的。
大姑父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怪物,身体断开了还能组合在一起,饶是他天生大胆也是愣住了。
黑僵尸伸出巨爪就朝大姑父的面门划过来。“孟瞎子小心!”森爷在背后大喊,
正要上前帮忙,却被另外一个张牙舞爪的黑影缠住了。我们来不及管新冒出来的那个东西,
立刻跟着东哥手里的电筒把注意力放到了大姑父这边。
因为我们知道只要森爷和刘三爷在后面,那黑影构成不了威胁。
黑熊护主心切冲上去咬住了黑僵尸的腿。黑僵尸改变目标转而抓住黑熊一把扔到石壁上。
黑熊打了个滚站起来,嘴里像是被呛到了不停的打着喷嚏。
大概它是被那黑腿上的腐肉给熏到了。黑僵尸又伸手要抓大姑父,
大姑父反应过来挥锄头相抗,可是因为反应慢了半拍锄头失去了力道,
被黑僵尸一把打落在地。黑僵尸一个熊抱把大姑父抱进了怀里。一人一鬼就这样脸贴着脸,
嘴对着嘴。黑僵尸张大嘴巴露出满口獠牙,喉咙里发出牛一样的声音,
像是在跟大姑父示威:你看我一口就能咬掉你的脑袋。大姑父挣了几下都挣不开,
索性也张嘴对着黑僵尸疯了一样地吼。我和东哥对着黑僵尸又是踢又是打,黑僵尸纹丝不动。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背后突然安静下来,刘三爷赶来一木棍打在黑僵尸的手上。
黑僵尸松开手臂,大姑父往旁边一滚逃脱了。刘三爷跳过大姑父,往黑僵尸面门一点,
一张镇尸符把黑僵尸镇住了。大姑父这才从地上站起来,直了直腰,一身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再让那黑僵尸抱一会儿他非得散架不可!缓过气的大姑父骂一声“去你妈的!
”捡起地上的锄头就朝黑僵尸砸过去。“住手!”森爷在背后大喊,
可是大姑父的锄头已然收不住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黑僵尸本已稀烂的脑袋上。
手电筒的光柱里我仿佛看到了一颗大西瓜被砸开了,腥臭的血肉溅的到处都是,
黑僵尸的身体轰然倒地。我们背后响起一个女人的惨叫。所有人都转过身来,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弓着腰作势要冲过来,可是她的双手抄在背后,被森爷牢牢控制着。
那女人挣扎不开,转过头就要咬森爷。森爷腾出一只手在她后颈窝一砍,
那女人顿时瘫软在地。“森爸,我打僵尸,你干啥喊我住手?”大姑父不解。
“你个拉不住的孟瞎子动手真是不留余地啊!”森爷埋怨道。“对僵尸还留个啥余地?
”森爷撩开地上那女人的头发。大姑父凑上去一看,“啊?这不是那个叫桂枝的女人吗?
有几年没见了,她是怎么跑到这洞里来的?”“你该知道那黑僵尸是谁了吧?”森爷问。
“难道是桂枝的男人,苟银松?”
更新时间:2024-05-29 09:43: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