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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苏培盛都知道这是恩宠。所谓恩宠,先为恩,后才宠。君对臣是恩,夫对妻是宠。

与帝王相处,便是先君臣,后夫妻。从前的年世兰便是常常忘记这一点,才一步步走向深渊。

“僭越乃是重罪,本宫不过一介妃嫔,不敢乱来,劳烦苏公公代为传话,

就说陛下心意最为重要,本宫心领,季节交替,还请陛下善自珍重,本宫痊愈后,

自会亲自谢恩。”反正一时半会儿她是不会让自己痊愈的。

年世兰又叫颂芝拿了一沓金叶子给苏培盛,“辛苦苏公公走这一趟。”御前的人不能得罪,

也不可亲近太过,否则引起皇帝怀疑,谁都不好过。苏培盛还想自称本分去拒绝,

年世兰开口送客。“国事繁忙,还请皇上慢慢操持。”肝帝一定要发扬自己的精神,

宵衣旰食,任劳任怨,“皇上身边离不了苏公公,公公还是早些回养心殿伺候皇上吧。

”年世兰一个眼神,周宁海将东珠重新塞回小厦子手里,将人送出去。“凭他是什么好东西,

娘娘还用不得?”颂芝不理解,“即便是皇后所用又如何?皇上亲赏,娘娘如此不领情,

叫皇上知道,怕是会不高兴的。”“你不懂。”僭越这个事情真是可大可小,甄嬛那样得宠,

不小心穿了纯元旧衣,当即就被禁足降级。诚然皇帝现在不会惩罚自己,

谁晓得未来数罪并罚的时候,这会不会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现在小心些,

博些好感,等将来或许他手下留情,也未可知。三年而已,最多十三年。就当是上班坐牢了。

忍一忍,狗皇帝死后,天高任鸟飞多好?从翊坤宫出来,苏培盛看了眼西沉的金乌,

“那是西边吗?”小厦子握着师傅分给自己的金叶子,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翊坤宫的宫门。

“华妃娘娘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是不一样了。”苏培盛也是从潜邸过来的,

伺候皇上多年,后宫这几位老人什么样他没见过?从前的华妃娘娘璀璨夺目,热烈张扬,

从未见她如此素雅。回养心殿,他将事情如实禀告了皇上,除了金叶子。

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头也不抬道:“她如今倒是愈发懂事了。”“是,华妃娘娘这一病,

瘦了一大圈,似乎连性子都改了,瞧着温婉了许多。”苏培盛想着华妃从前那样爱皇帝,

如今既拿了她的赏赐,必然要说上两句的。“温婉?

”皇上一时竟难以将这个词跟骄纵的华妃联系起来。“奴才笨嘴拙舌,也说不上来,

只觉得娘娘不似从前凌厉,多了些与世无争。”与世无争?皇帝握着奏折的手顿了一下,

上次相见,她虽睡着,给人的感觉也确实跟从前不一样了。“别是犯了错,

故意卖乖予朕瞧的。”今日他封川陕总督年羹尧为抚远大将军总理军务,

以四川提督岳钟琪为奋威将军,前赞军务,率军前往青海武力平叛。年家兄妹情深。

于情于理,他都要去一下翊坤宫。“朕批完这些折子,便去瞧瞧她。

”苏培盛提醒道:“晌午皇后娘娘身边的剪秋来报,说是承乾宫博尔济吉特贵人有了身孕,

这可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个子嗣,皇上今夜不去见见吗?”“她倒是有福气。

”皇帝把这事儿给忘了,“先去承乾宫,你亲自去华妃那边,告诉她,朕明日去她宫里用膳。

”苏培盛还没来得及嗻一声,小厦子匆匆跑进来。“不好了,皇上,

不好了……”苏培盛瞧见皇帝眉头紧蹙,立刻呵斥:“皇上面前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小厦子双膝跪地慌忙解释道:“皇、皇后派人来报,博尔济吉特贵人小产了。”皇上震惊,

“什么?”“回皇上,承乾宫的博尔济吉特贵人小产了。

”苏培盛瞪了小厦子一眼:“糊涂东西,什么话都敢乱说!”“不、不是奴才胡言,

是景仁宫的剪秋姑姑亲自来说的。”承乾宫灯火通明。皇上匆匆赶来,直接往内殿去,

皇后连忙将身挡在前头:“血光不吉,有损龙体,皇上别去。”“太医怎么说?

”“太医力保,却还是……”皇后缓缓摇头,满脸痛惜。皇帝眉头紧蹙,转身坐下,

“好好地,怎么会失足呢?”“说是在翊坤宫门口和华妃起了冲突。

”皇后小心留意着皇帝的神色变化,“不过除了博尔济吉特贵人和康答应,也并无旁人看到。

”“华妃?”皇帝紧攥着佛珠,翠玉珠子在他手心里格格响,“她人呢?”“说是喝了药,

睡下了。”皇帝气得连华妃都不愿叫,“翊坤宫怎么说?”“当时奴才们都不在身边,

只有华妃一人。”“也就是说没有旁人看到?”“承乾宫的花绫和葵儿都看到了。

”青海战事在即,皇帝如何能在这个时候伤害将帅之心?他虽痛心自己的孩子,可为了朝廷,

别说是尚未成形的胎儿,便是成年的皇子,该牺牲也得牺牲。“亲随之言,做不得数。

”皇后张口欲言,又不得不压下心中所想,只道一声“是”,她瞥了眼剪秋。

剪秋端了杯茶递给皇帝,状似无意道:“先是芳贵人、再是欣常在,

如今又是博尔济吉特贵人,入宫不足半年,竟有三位小主轮流失足小产……”

更新时间:2024-05-29 09:4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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