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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瞻将她请进中堂,命有诚先在门外候着。易禾一进门,

就向他深深揖了一礼:“下官斗胆,还请殿下救我这侍从一命。”谢聃虽然可恨,

但过不至死。况且他到底还是谢相的族人、中常侍的儿子,

这些人也不可能看着他平白受人欺负。如若他们联合起来逼易禾交出有诚,倒是一桩大麻烦。

眼下能帮到她的,也只有司马瞻了。只要他同意从中转圜,有诚就还有活命的希望。

司马瞻瞧了她半晌,眸色转暗:“你也不看看眼下是个什么情势,门阀们如今正忌惮着本王,

若是因为此事与崔谢二氏斡旋,徒生疑窦猜度不提,

还要欠了他们一份人情……”易禾不再说话,半晌,只轻轻点了点头。

谢聃的命在谢相和中常侍眼里,恐怕也不值什么。但如果能以此换司马瞻一个人情,

那可太值了。对司马瞻而言,为此等小事出面疏通,势必会引发猜疑。要是再搭个人情,

就是十足十的赔本生意。想到这儿,易禾更觉自己天真。与其求他平息事端,

倒不如求他想办法治好谢聃。“那谢公子……”“放心,本王不会让他死。”这就好。

他若真的死了,就是一桩命案,怕是要惊动官廨。“事从权宜,你且带着他先回府,

若本王没想错的话,很快就会有人去你府上闹事。”顿了顿又道:“在公道难明的时候,

专横跋扈比遵义守礼更有用。”易禾颔首:“下官多有叨扰。”转头自己小声嘟囔:您是谁,

自然可以专横跋扈。我有什么底气跋扈?……在门外候着的有诚见她出来时一脸惴惴的样子,

反倒安慰起她来。“公子何须求人?属下又不怕死。

”易禾板了脸教训他:“你又何须为我伤人?难道我怕人耻笑么?”“随我进宫。

”有诚也严肃起来:“公子不可,连殿下都不想为这种闲事白搭一个人情,陛下只会更为难。

”易禾仰天叹息,气得直甩袖子。……司马瞻果然料事如神,她赶回家时,

门前已经被一群人围了。碍着她是朝廷命官,倒无人太过放肆。车子一停,

有诚拽上她三两步飞快跑进院子。有人将有诚认出来,立时高喊:“就是他,

是他伤的我家郎君。”“站住!若不是做贼心虚,为何见人就跑?”易禾只装作没听见,

一口气跑进中堂,抄了柜子上的佩剑扔给了有诚。有诚提了剑,又飞快跑了出去。

“尔等宵小胆敢在官邸门前闹事,再不退散,可别怪我刀剑无眼。”说罢将剑在手里晃了晃。

为首的一个穿着茶色长袍的男子见状,赶紧让众人退后几步。

随后道:“在下乃中常侍府上的门客崔述,此番只是来寻我家少主君,

不知这位郎君因何动怒?”有诚愤愤:“你家少主在东海王府,不在此处。

”……易禾此时正在卧房换衣裳。在橙一边替她更衣,一边跟她交代。

“一刻之前这群人便来了,有个带头的自称是中常侍府上的门客,来讨他们家谢郎君。

”听说是门客,易禾松了口气。大晋贵族喜爱养客,专为主人出谋划策,少许人有些才干,

大多数是混吃混喝的。通常受重用的门客食有鱼,出有车。这个崔述是徒步而来,

想必不是个受宠信的。至于中常侍其人,朝上朝下都是棵墙头草。他今日派门客来闹事,

无非是想做个样子给谢相看看。省得谢相以为他不管谢聃的死活。“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那倒没有,奴婢跟他们说,大晋律例,私闯官邸可徒十年,聚众则可作盗论罪,处枭首,

他们还收敛了些凶恶。”易禾笑着拍了拍她的头。“临危不惧,没给我丢脸,

你再去外面支应,只激怒他们便罢,有诚性子急,你劝着别让他闯大祸。

”在橙给她塞了一碗茶到手里,急匆匆出门去了。……那唤作崔述的门客还在喋喋不休。

余人也在叫嚷附和:“让易大人出来给个说法。”在橙方才就见他们不怕,

这会更没有畏惧的道理。她将阶下的众人扫视一圈,笑问崔述:“你们倒也有趣儿了,

不去王府探望你家郎君,也不关心他的伤势,一味跑来要什么说法。就算有说法,

也是同你家主人或者公堂去说,可有什么值得跟你说的?”在橙先前不知缘由,

只能说些冠冕之辞先唬住。方才听易禾将来龙去脉说过,很是用不着了。

崔述也面露不屑:“过堂自然有过堂的说法,眼下只是找易大人问几句话,

就不便劳烦高大人了吧?”在橙叉腰:“一个寄食在高府上被豢养的人形鹦鹉,

也配盘问我家大人?”众所周知,当门客的最忌讳别人说他们吃白饭。崔述也不例外,

一语就让他失了清流文人的分寸。“小小贱婢,休要口出厥词,在下不与你争辩,

是怕污了士族声誉。”在橙抱了抱胳膊,“咯咯”笑出声。“难道谁乐意同你争辩?

我闲着无事替公子抄抄书,千字还能赏我一贯钱,在此处骂你十个字就是十枚钱,说白了,

你值这么多吗?”崔述几番被当众羞辱,早已气急败坏。

他朝身后一挥手:“既然易大人不肯面议,一味纵容下人以武止戈,

那崔某便以其人之道还之,来人,动手。”在橙闻言,

马上退到有诚身后:“我的任务完成了,公子让你小心点……”有诚转了转脖子,

活动了下肩膀:“看不起谁呢?

在橙偷偷捂了半张脸不忍看:“我是说你小心点别把人打死……”对面虽然来了有一二十人,

看起来能动武的也不过十几个。有诚下场扫过一圈,便躺倒了大半。

余下的几个倒是个中好手,已经在有诚手里过了两三招。“何人在此械斗?

”凭空出现了一声呵斥,激战正酣的数人忙停了手。方才只顾着吵架,

不知身后何时停了一辆奢华车驾,马灯高高挑着,上写司马二字。崔述一眼认出来,

忙上前冲来人揖礼。“见过裴将军。”裴行摆摆手:“你是何人?”“小人崔述,

是高大人府上门客。”“既是门客,不在檐下呆着,跑到这里作甚?

”裴行边说边朝门口走去,众人马上让出路来。地上的几个也爬了起来。裴行看清后,

更加愤懑:“好大胆!竟然跑到官邸门前聚众械斗!”他将众人逡巡一圈:“谁先动的手?

”……崔述有些百口莫辩。他原本只是奉命前闹点动静就作罢的。一则做给谢相看。

二则做给东海王看。好叫这两厢都知晓谢聃被打,常侍大人很在意。如此谢相没话说,

殿下也会对大人有些歉疚。至于要易禾亲自回话,原本也不在他们的计划里。

怪只怪他被一个侍女激怒,又指挥家丁动了手。这下过犹不及,有理也变没理了。

……在橙瞧着方才还耀武扬威的崔述,这会儿一下变得奴颜婢膝。

好奇拿胳膊肘捅了捅有诚:“这人是谁?还挺威风的。”有诚悄声道:“东海王麾下的副将,

正四品上,能不威风吗?”在橙点点头,还好,没我家公子大。裴行从怀中掏出一张帖子,

在崔述面前晃了晃:“殿下也是为这事来的,瞧好了,这是名帖。

你两张肩膀扛一张嘴就来问话朝廷命官,除非是奉了陛下口谕,否则哪来的狗胆?

”崔述闻言,吓得七魂失了六魄:“裴将军,是小人一时糊涂。”

更新时间:2024-09-19 19: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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