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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姜若凌放下袖子,遮掩了手上简陋的镯子,轻笑道:“今日一时没找到合适的饰品,

叫你二人见笑了。”姜云妍素来在季鸿青面前落落大方,今日也不例外,

莞尔笑道:“皇姐待会不如去我宫中瞧瞧,选些自己喜欢的饰品,都是父皇母后赏赐给我的,

我用不上那般多,放在那都不知道怎么般好。

”上次姜文卫的话显然没让这未受荼毒的嫡公主长记性,

依旧不知收敛的想用父母疼爱挑衅姜若凌。她本就不是重视亲情之人,

姜云妍的挑衅她并不放在眼里,倒是这话反映出的另一方面,引起了姜若凌的兴致。

她没说话,欲语还休的望着季鸿青,袖中的手拧了一把大腿,叫眼眸染上了几分湿意。

季鸿青对姜云妍疼爱,明知若说财力,姜云妍备受宠爱多年,积蓄不在少数,

他也没想过和她开口。即使走到了能拉下脸面问姜若凌借钱财的地步,

也没叫姜云妍知晓此事。又或者让她知晓了,只是按照姜云妍的性子,不会听从罢了。

姜若凌真是愈发期待季鸿青的反应了。季鸿青只侧目看了她一瞬,似是瞧见她眼梢泛红,

又垂下了眸子,不敢与之对视。他为人冷漠无情,但并非铁石心肠,相反,

他于朝堂摸爬滚打数年,心中有自己的一杆秤,于情于理来衡量姜若凌对他所做,

他都是亏欠的。他没说什么,伸手想牵姜若凌的手,叫她默不作声的避开了。

停在半空的手落空,叫季鸿青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姜云妍还在絮絮叨叨明里暗里说明陛下对其宠爱,而姜若凌那边早已没了反应,

只望着殿中翩翩起舞的舞姬。季鸿青夹在二人中间,脑中还在为如何买下那批物资发愁,

听着姜云妍喋喋不休,竟头一次生出了几分厌倦。姜云妍是高悬的朗月,有她的傲慢与自负,

也不屑去明白朝堂争斗的不易。他近来被赈灾货物一事缠身,难得的空闲都用来陪找姜云妍。

姜云妍很粘人,每每季鸿青有空想休息一二,

都会被她喊去做放纸鸢、摘果子、踏青一类的事,

让他为数不多闲暇时光依旧在忙碌的琐事中度过。姜云妍见她不理会,不愿再多费口舌,

转而挽上季鸿青的手臂,半个身子朝着他倚靠过来。“鸿青哥哥,等你忙完这阵子,

我们一同去珈蓝寺为国祈福可好?”季鸿青是当真疲敝,端起酒盏默默抿了一口,

声音比以往对她要平淡:“好。”姜云妍听不出,她只知自己目的达成,

朝着姜若凌挑衅一笑。姜卓君默然将刚才一切看在眼里,多了几分思量,

看向姜若凌时神色深了几分。宴会进行到一半,姜若凌悄然离场了,许是想维系表面关系,

季鸿青拉住她,问是否身体不适,在得知她说只是去如厕,不时便会回来后,

才松开了她的手。踏出殿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外面夜色渐浓,裹挟着呼啸的寒风,

与里面的暖光普照,推杯换盏的热闹相隔绝,像是划开了两个世界,泾渭分明。

左恒上前两步,拢了拢她脖颈上的大氅。姜若凌视他一眼,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她回头看了眼,殿内其乐融融,并无人留意她的离开,季鸿青侧身靠近姜云妍,

似是在听她说什么,唇角带着几分笑意。比起季鸿青与她,倒是更像一对。姜若凌突然离席,

固然不是为了给二人提供单独相处的机会,而是清楚在前世,姜云妍就是趁着她离开的空挡,

命人在她的酒盏里下了迷情的药。碍于脸面,若她无出,季鸿青没有理由休了她。

可姜云妍自诩是嫡公主,什么都应该要最好的,不甘心只做平妻,于是想出这种法子,

用来逼迫姜若凌出错,好叫季鸿青名正言顺的休了她,也能借此折断她的傲骨,

让她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姜若凌吐了一口浊气,脑袋又止不住的刺痛,不禁抬眸望月,

轻飘飘的道一句:“好皇妹,可别让我失望啊。”秋菊自不远疾步走来,

欠身道:“皇贵妃方才退场了,宣见了关太医,眼下刚出北门,朝着朝露宫方向去。

”姜若凌颔首,不多时,无意与皇贵妃碰面,朝她行了万福礼,她莞尔笑道:“皇贵妃娘娘,

巧遇。”皇贵妃年芳不至四十,生得明艳动人,精致典雅,扶鬓应了声,

客套询问:“若凌不在殿内,怎兀自离开了?”姜若凌笑道:“殿内沉闷,我出来透透气。

”青竹却道:“回娘娘,公主前阵子大病初愈,留下了头疼的毛病,方才头疼,

这才出来走走。”“青竹!大胆!”姜若凌厉声呵斥。青竹连忙跪下认错。

皇贵妃若有所思颔首道:“本宫方才约了关太医问诊,关太医医术了得,不妨公主随我一同?

叫关太医为你看看。”姜若凌道:“那就有劳皇贵妃娘娘了。”皇贵妃性情不咸不淡,

随意应了声,想来刚才也只是客套话,没料到她会答应罢了。刚于朝露宫坐稳身形,

听皇贵妃贴身侍女晚霞自外面领了一人进来,于珠帘外站定,声音如黄鹂,婉转悦耳,

“微臣拜见皇贵妃,见过长公主。”姜若凌放下茶盏,抬眸朝着人看去,

珠帘后的人影影绰绰,看不真切。等得了皇贵妃允可,掀帘入内,

来人身着身着墨绿色是圆领袍子,胸前绣一片四方花边,头戴直角幞头,面容如玉,

俊朗无双,又是眉眼温和,唇角始终带着微微笑意,叫人见了如沐春风。

那双眸子眼尾微微上扬,看谁都似多了几分柔情。姜若凌在看到他容颜的一瞬,

还是不禁抓紧了太师椅的扶手。面前人模样与记忆中那张阴沉的脸重叠在一起,

有种被撕裂的违和感。她的前世用鲜血为代价,才看透了这人温和笑意下藏着的生性淡漠,

数年的友谊,终归抵不过他的使命,联合众人一同将她踹下高台。

关阳霁熟稔的上前给皇贵妃把脉,开了方子,又叮嘱了注意事项,收拾药箱时,

听皇贵妃说:“给若凌也号个脉,她道近来身子不爽利。”他抬眸朝着姜若凌看来,

眼中掺杂着细碎星光,笑的幅度都恰到好处,“公主何处不适?自何时起?

”姜若凌收回对他的视线,神情有些恹恹,空闲的一只手枕在扶手上撑头,“头疼,

之前找大夫瞧过无果,已有近一个月了。”关阳霁号脉许久,微微蹙眉,

姜若凌不由心下一惊,询问:“我身体如何?”他摇摇头,“公主身体并无大碍,

想来是气候缘由引得身体不爽,外加心神不宁,开些宁神的药剂即可。”意料之中的结果,

姜若凌颔首,放下心来。见时候差不多了,以要回去继续晚宴为由,先一步离开。

“公主请留步!”刚出朝露宫没几步,听到身后一声叫喊,姜若凌停下脚步,朝身后看去,

关阳霁背着药箱,匆匆朝她而来。姜若凌有些诧异,询问:“关太医还有事?

”关阳霁无奈笑道:“如今不在殿内,公主怎还与我这般生分?”一边说着,

一边自怀中取出一个香囊,与一封方子,一同送到她跟前,等她接下,

笑道:“这香囊有宁神功效,我想着身边有,便先送给公主用,另外,方才把脉后,

其实我还有话没说。”姜若凌笑问:“还有何要叮嘱的?”倒真好似友人叙旧的语气。

关阳霁并未立马接话,反而耳根微微泛红,似是下定决心,

才义正言辞道:“公主近来纵欲过度,需节制。”姜若凌愣了一瞬,下意识向看向罪魁祸首,

还是忍住了,唯恐叫关阳霁看出异样。她莞尔笑道:“近来夫君确实放纵了些,

但到底是闺中之事,还望关太医为我保密,莫要宣扬出去。”关阳霁微怔,望着她,

那双好看璀璨的眸子多了几分失落,“公主为何这般想我?我岂是会随意乱说之人?

更何况还是关乎你的事......”

更新时间:2024-09-18 14:3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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