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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可沈云舒,这句话是你一字一句教我的,我不是君子,我是小人,我都学会了,

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人怎么反而没学会呢?怎么就被人活生生折磨致死了呢?怎么就,

就不能求个饶,服个软?就算活不了,至少留个全尸不是?怎么就被打断了脊骨,

拔去了舌头,连个好死都求不得呢?沈云舒,你活该啊你!沈云舒,你真蠢啊你!

沈云舒......我不唤阿满,我名阿瞒。瞒,瞒天过海的瞒。我与沈云舒一母同胞,

却同人不同命,她自小享尽荣华,而我受尽世间苦楚。只因,当今这个世道,

双生胎视为不吉,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自古双生便有“一子去,一子还”的宿命。而我,

便是命不好的那个。阿娘为保我的命,没有声张,她给我取了个阿瞒的名字,

给了接生婆丰厚的金银,央她为我寻个好人家。阿娘她母家是清流人家,女子也可读书识礼,

阿娘在闺中时也曾阅诗书、踏青山、无拘束,可我那个所谓的爹迂腐至极。嫁人从夫,

这世道本就对女子不公平。陋习,虽不解不愿不服,但,得遵。

可不想那接生婆是个黑心肝的,她拿了钱,自是笃定阿娘不敢来寻,

不止没有为我寻一个好人家,还百般虐待我。有记忆开始,我就身在暗无天日的地狱。

为了填饱肚子,我甚至跪下来舔过她的脚,她一脸享受,才扔了块骨头在地上,混着泥土,

可我不嫌脏。她常常打我,后来,习惯了,似乎也并没那么疼了。我偷过钱包,偷过玉佩,

偷过馒头。偷过锦衣华服的翩翩公子,也偷过衣衫褴褛的耄耋老人。善良是何物?

尊严又是何物?我只知晓,人不吃饭会饿死,偷不回东西会被打死。而我,还不想死。

我十三岁那年,遇上瘟疫,村民死了大半,我将死去村民的衣物仔细包裹,偷偷带回家,

轻轻附在睡去的恶婆娘脸上。几日后,她染病无力起身之时,我将院中的木棍削成尖状,

插进她身体的每一处。无数个窟窿,血流如注,她在不甘中闭上眼睛。然后,我枯坐等死。

可我没有死,沈云舒寻来的那日,我正缩在地上啃一只老鼠。那张脸与我一般无二,

但却又似乎泾渭分明。她一袭素裙曳地,皎皎如天上明月,而我,是阴沟烂渠里的老鼠。

她的眼睛那么好看,可眸里却有清澈的水光,她上前拥住我,丝毫不嫌我发间的恶臭。

“阿瞒,我是阿姐。”她说了好多好多。说阿娘因为担忧和想念,郁郁而终,

说阿娘临终前告诉她一定要寻到我,说阿娘走后,她对父亲说遵照阿娘的遗愿,

在阿娘常去的佛寺守孝两年,实则是为寻我。她眼泪落了满脸,哽咽着一遍遍说:“阿瞒,

你知不知道阿姐有多怕,多怕再也找不到你。”我却低头一口咬上她的手臂,口中腥味渐浓,

她却并未避开,我抬头恨恨盯着她的泪眼:“我没有阿娘,也没有阿姐,我恨你们。”

更新时间:2024-09-14 17:3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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