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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初喃抱着一袋娃娃和大大小小的纪念品回家,手心被勒出好几道红印,

和林意欢在外面待了一天,她心情好了很多,眼下天色已经很晚了,她才与意欢分别。

她起了一身汗,玩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却满身疲惫,眼下只想赶紧回去,

洗个澡后躺在床上悠闲玩手机,何初喃手心用力,将握着的东西往上提了提,脚下速度加快。

门口守卫处有一对中年男女与安保人员起了争执,何初喃留心听了一会。

这一带的别墅区入住之人大多非富即贵,管辖也很严格,看样子像是这对中年男女想要进去,

却被安保人员拦住了。何初喃走近,听见那个女人高声嚷嚷:“我说过了,

是我的侄子住在这,我们是想进去看看他,不是要非法闯入,你们怎么听不懂啊?

”安保人员是个比较年轻的小伙子,大概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情况,

却也还是恪守职责:“抱歉,女士,您既无法提供准确信息,又不知道他的具体住址,

我们无法确认您口中信息的真伪,不能让您进去。”中年女人看起来情绪已经很不好了,

愤怒开口:“我说过了,我侄子叫陈靳言,他前段时间搬到这里,

我是要去看他……”陈靳言。何初喃捕捉到了这个字眼。

安保人员依旧不退让:“我们已经查询过,入住系统中暂时没有您说过的这个名字,

真的没有办法放您进去,除非您能联系到他。”何初喃打断了他们无休止的争执,

她走到中年女人身边,轻声开口:“您好。您刚刚说……陈靳言?

”陈瑾与安保人员争执太久,发丝凌乱,她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头发,才点头:“是,

陈靳言,我是他的姑姑,你认识他?”何初喃点头,仔细看了眼自称是陈靳言姑姑的女人,

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姣好的容颜,只是大抵是岁月风霜,眼角皱纹明显,皮肤也极是粗糙。

大概是为了来见陈靳言,她特意换了一身裙装,只是布料粗制,有种廉价之感。

看起来她的生活并不如意。身边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她的丈夫。何初喃收回眼神,

说:“陈靳言现在和我住在一起。”陈瑾面露欣喜,急忙开口:“和靳言住在一起,

那何先生是你什么人?”何初喃回答:“我爸爸。”陈瑾更是满眼喜色,

露出笑意:“原来你就是何先生的女儿,何先生真是好人啊,愿意收留我们靳言,

今天我也是想来看看靳言,可是这个小伙子硬是拦着我们,何小姐您能带我们进去吗?

”安保人员自然是认识自小住在这里的何初喃的,她点点头,

转身对安保人员说:“确实是认识的,刚刚是个误会,麻烦让他们进去吧。

”安保人员这才妥协,放他们进去。何初喃带着他们往里走,也许是见到她拎着很多东西,

陈瑾说着:“我帮您拿着吧,看您拎着太不方便了。”何初喃连连拒绝,

陈靳言姑姑从年龄来看也是她长辈,她实在不习惯被她称为“您”。

也不太适应和陌生男女相处,何初喃只能暗自加快脚步,走到别墅门前。她不太方便开门,

便在别墅门前轻轻叩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何初喃笑着说:“吴……”阿姨。

只是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吴阿姨带着笑意的慈祥的脸。开门的是陈靳言。

陈靳言先看着的是何初喃,随后视线扫过她身后的人,眼神中没有何初喃预想的,

见到亲人的兴奋与惊喜,相反,他异常的冷漠。仿佛在望着什么无生命的机质,

眼神平静无波。何初喃隐隐意识到不对劲,身后陈瑾有些局促,扯着笑,涩声道:“靳言,

不让姑姑和姑父进去吗?”陈靳言这才向后退了几步,放他们进来。

何初喃将手上东西放在客厅桌面,活动了一下手指,酸涩感才渐渐退去,才觉得好受些。

这栋别墅的豪华和宽敞程度是远超常人理解的,

那对中年男女眼中带有艳羡地观察着每个地方,却只是局促地站在入口,

因为陈靳言挡在他们身前。他只让何初喃进去后,又守在了原地。

陈靳言冷漠地看着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声音淡漠:“你们来这干什么?

”陈瑾面露难色,看了一眼何初喃,何初喃意识到情况不对,拉过身边的吴阿姨,

“我们去给叔叔阿姨倒杯茶。”她们走到茶室,何初喃随手挑了一款茶叶,

门口隐隐约约传来谈话声。“靳言,你看你现在住在这么好的地方,姑姑,

姑姑也很为你高兴,

物质上你也不缺什么了……”陈靳言打断她虚伪客套的寒暄:“你想说什么?

”陈瑾话语骤然被打断,面露不快,却还强撑着微笑:“姑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你看,

你爸妈的事情我们都很难过,你手上应该留了不少遗产和赔偿款,

姑姑姑父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你看你现在也不缺钱了,我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借一些给姑姑,行不行?”亲人。陈靳言无声扯起唇角,说不清是失望多一些,

还是可笑多一些。他盯着姑姑的眼睛,这双眼,和他父亲还有几分相像,只是这几分相似,

却更加增添了他的厌恶。他缓缓说道:“亲人。那我父母出事的时候你们在哪?

连葬礼你们也没有露过面,除了提钱,你们还会说什么?”一旁默不作声的顾成林骤然发怒,

他盯着陈靳言的眼睛,半大的孩子还能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吗?他冲向前去,

拎起陈靳言的衣领,握紧拳头正准备打他,却被一杯滚烫的茶水泼了满身。

滚烫的液体接触顾成林的皮肤,发出“滋滋”声响,剧烈的疼痛袭来,他被迫放开了陈靳言。

何初喃站在他们身前,按住紧急呼叫装置,冷声道:“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很快会有安保人员来,到时候你们不仅拿不到钱,还会被拘留几天。”顾成林狠狠看她一眼,

却只能拉着陈瑾悻悻离开。他们不能和警察打照面,身上还背着巨额赌债和高利贷,

到时候就不是拘留那么简单了。直到别墅内再度恢复安静,何初喃才转过身,

不太敢直接看陈靳言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做错了一件事情。何初喃垂着眼睛,

声音很轻:“抱歉,我以为他们是你的亲人,你见到他们会高兴,所以才把他们带进来,

却不知道他们是为了钱……对不起。”陈靳言没有说话。

他细长白皙的手指搭在何初喃手腕上,没有太用力,将她带到沙发上,

然后熟练地从医药箱中翻找着烫伤药,挤在指腹上,将要碰到何初喃手背时,

却在空中顿了片刻。然后缓慢地,轻柔地、温和地碰上她被烫红的手背。

冰凉的触感释放在手背表面。何初喃此时才后知后觉到手背的疼痛。刚才泼茶时,

也不小心烫伤了自己。陈靳言动作很小心,弯着腰,盯着她受伤的地方。抹好伤药,

陈靳言才说道:“我和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他们,是指他的姑父姑母。

“最开始我们也像普通亲人一样,相处地很好,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顾成林,

也就是我姑父,染上了赌博,把家里所有钱往里面填,姑姑一开始痛恨他,

后来也渐渐和他一起沉进去……后来他们开始向我父母借钱,我父母填了他们很多债务,

可那是个无底洞,后来报过警,他们和我们不再联系,直到……”陈靳言停顿了片刻,

才接着说:“直到我父母去世,补偿款加上家里的存款,我手上多了一笔钱,他们才又现身。

”何初喃手上的疼痛感逐渐散去,她垂下眼睛,低声说:“抱歉。”陈靳言缓缓抬头,

他第一次靠地这么近,这样仔细地观察何初喃的眼睛。圆圆的,此刻垂下来,有些委屈,

闪着光,像小鹿的眼睛。他盯了会,摇了摇头:“你不必向我道歉,我知道你是出于好心。

还有上次,也是我的问题,我应该向你道歉。”何初喃抬眼,撞入陈靳言的眼眸中,

她第一次发现,陈靳言左眼眼尾有一颗小小的、颜色很淡的痣。她抿唇,轻轻笑起来,

中央空调吹出徐徐凉气,温和地铺在人身上,凉爽舒适。何初喃笑得温柔,

盯着陈靳言的眼睛:“那我原谅你。”陈靳言点头,抛去先前一切的防备与冷漠,

带着温和的笑意:“嗯,谢谢你的原谅。”相识以来,

何初喃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诚挚的、温柔的笑意。他们的距离终究在无声中拉近。

陈靳言收回药膏,熟练地放回原地。何初喃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明明陈靳言搬来不久,

他怎么知道哪里有药箱,还取用地这么熟练。她有些疑惑地盯着陈靳言的手,

陈靳言注意到她的目光,晃了晃手指。成功把何初喃的目光吸引到他脸上。

他说:“今天你不在,我问了吴阿姨所有这里的陈设和布局。

”“因为……想在这里住得更久些。”

更新时间:2024-09-11 23: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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