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我继续看全文

沈谦走后,梁帝似还在回味着他的话,在他的认知里,喜欢的东西就要得到,权利,地位,女人皆是。

可这沈谦,倒是让他有些新奇,头一次听说还有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而不想占有的。

刘沛躬着腰进来,行了一礼,“陛下,贵妃娘娘有请。”

贵妃?

大约是问自己为何给景儿找了沈洛沄做侧妃的事。

“走吧,去瞧瞧。”

——

沈谦出了乾清宫,只觉得手指握地有些发僵,哪里是不想占有,是不敢。

燎原的欲望日日夜夜在心底滋生蔓延,像洪水猛兽一般倾吞着他,而他却只能用仅剩的理智筑起一道随时可能崩塌的防线。

“沈大人。”

来人是苏怀中,大约也是刚从内廷出来。

此人跟沈谦父亲一般年纪,因着当今圣上信奉明神教,一味的惯会讨好圣上,别的本事没有,写教词倒是一把好手。

他一贯看不上沈谦,毛头小子罢了,他爬上来用了多少年,而他呢,凭什么跟他平起平坐。

“苏大人。”

沈谦浅笑着跟他行礼,但笑意不达眼底。

“恭喜沈大人了,一门二女都能与皇家攀亲。”

苏怀中面上在笑,可眼睛却在沈谦面上打量着,那笑容似浮在脸上随时都能收的一干二净。

“陛下圣恩,谦受宠若惊,惶惶终日,不似苏大人政绩卓然,圣眷优渥。”

沈谦回敬他,笑意似更深了几分。

苏怀中愣了一瞬,随即又轻笑出声,“沈大人,人如其名。”

苏怀中钻营了好久,宫里已经塞了一个女儿做圣上昭仪了,此次沈家那女子狗急跳墙那般下作,本以为没机会往东宫塞人,如今倒是大好机会。

——

梁帝从乾清宫里出来往贤贵妃宫里去,不知今天怎么了大约是因为沈卿的那句话,鬼使神差的换了另一条路走。

宫墙中传来一阵琴声,亦扬亦挫,夜晚有些微凉伴着凉风穿过那朱红金锁的大门,在这幽暗的宫道里清丽婉转,丝丝入耳。

梁帝下撵,在宫墙外站了许久,凝视着宫室的匾额,“坤宁”

宫门还未落锁,他抬步推门进去,院子中甚是冷清,只剩枝干的梧桐树下,女人披着披风,墨染的头发打散简单地挽着发髻,未戴任何发饰。

宫室中没点几盏灯,昏黄的灯光透过雕花轩窗柔柔地覆在她身上,莹白的皮肤似打上一层暖黄的光晕,灯下美人,朦胧含蓄。

梁帝看得有些出神,唇边嗫嚅着细碎的声音,“阿姳。”(姳,ming,三声)

崔皇后身边的宫人先看见梁帝,跪下就要行礼,“陛下——”

崔姳的手一顿,指甲勾过琴弦乐音变得刺耳,她抬起头起身向来人下跪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一声臣妾,一声陛下,梁帝惊醒。

而今再也不是少时那般,他是大梁的帝君,她是他的皇后。

“更深露重,夜里天凉,皇后便是要弹琴也要在内殿,当心...着凉。”

明明是关心的话,可从梁帝嘴里说出来有些磕磕巴巴的,带着些许不自然。

崔皇后并未作何反应,依着礼向他福了福身,“臣妾省的,谢陛下关心。”

不带任何感情,语气也没丝毫波动,淡淡地让人挑不出错,落在梁帝眼中却觉得心口被什么扎了一下。

梁帝有些僵住,一时竟然不知作何反应,良久才干巴巴地对刘沛道,“走吧,去贵妃宫里。”

崔皇后行礼,“恭送陛下。”

梁帝走了之后,崔皇后才起身,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侍女赶忙过来扶着她。

她抬头望了一眼高大的梧桐树,比着当年刚种下长了许多,又高又大,树犹如此,人再难回。

——

沈谦从宫里回来不早了,已经到了掌灯时分,昏黑的天空又飘了一点儿雪,呼出的哈气变白,观言跟在身后搓了搓手,叫喊着快数九了天儿越发冷了。

“是有些凉了,小姐房中的炭火可备全了?”

沈谦抬步往纪遥清的院子走着,边扭头问观言。

“大人您就放心吧,哪一年小姐房中炭火不是最足的。”

观言搓着红耳朵,身子冷地有些发抖,不由又想纪小姐房中那般温暖如春。

清知院里,纪遥清坐在榻上,矮桌上摆着一沓纸,最上面的那张只有两段文字。

她正苦恼着,听得门口紫芙挑开帘子唤了声,“大人。”

沈谦哥回来了?

纪遥清立马下榻要朝他跑来,却被沈谦叫住,“穿上鞋。”

纪遥清返回去穿鞋,沈谦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紫芙,在炭炉旁烤了一会儿,直到自己身上没有寒气了才过来坐下。

他拿起矮桌上的纸细细端详着,虽说只有两段,但胜在字迹清秀,写的很好的瘦金体,不是寻常女儿的簪花小楷。

是纪遥清磨着沈谦,手把手一笔一划教她的。

沈谦拿着手中的纸,两段文字也被他看得仔细,目光并未斜视,问她,“脚怎么样了?”

“不疼了,还得多谢哥哥呢。”

纪遥清坐在沈谦对面,两条胳膊叠在矮桌上,头枕在胳膊上,抬头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他。

“我布置的东西,你可并未完成。”

沈谦将手里的纸放下,抬头就撞进了纪遥清琥珀色的眼眸里,跳跃着的灯火里只映衬着他一人的影子。

他只觉得呼吸一滞,心跳似乎漏了一拍,有些偏执地想把这一刻留成恒久,想让她眼里只有他如此刻一般。

纪遥清却起身坐到沈谦一侧,挽着他的胳膊把头枕在他肩上,“哥,我不会写,要不你教教我?”

沈谦只觉得被她挽着的胳膊有些僵硬,冷着脸抽了出来,站起身看着纪遥清,“别想蒙混过关。”

“沈太傅不愿意教我?”

纪遥清咬着红唇,眉头微蹙耷拉着似有些委屈,眼眸含了一层水汽,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沈谦被她的无赖之举气笑了,“我不曾教你?那你都是跟谁学的?”

“哥哥最好了。”

纪遥清说着就要去拉沈谦的衣袖,却被后者避开,坐到了纪遥清刚刚坐过的位置。

她立马像条小尾巴一样跟过去,坐在脚凳上靠着他的腿,头自然而然地倚在他膝上。

沈谦对她毫无办法,小丫头两段全是临摹的自己的文章,就是改了改人称。

“今日之事,知错了吗?”

“嗯嗯嗯嗯!!”纪遥清不住的点头。

“下次还敢吗?”

“不,不敢了。”

纪遥清答的痛快。

沈谦轻叹口气,手掌在她头上摸了摸,“清清,起来。”

“嗯?”纪遥清不解。

沈谦撑着力把她拉起来,眼底似含着淡淡笑意,“不是喜欢抄我的文章吗?把那一卷誉完。”

纪遥清檀口微张,眼睛瞪圆了看着沈谦确认他真的没在说笑,“哥,你那篇文章那么长。”

“既然不会写,就先学,哥哥也教过你,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哥——”

纪遥清拉长了声音,看看他还能不能松个口。

沈谦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抄不完,不能用晚膳。”

“啊——”纪遥清只得认命。

沈谦从内室出来,对紫芙吩咐,“小姐的晚膳温着别叫凉了。”

紫芙福身,“是。”

“还有,”沈谦轻咳两声,“今日买的零嘴给小姐端进去垫着些肚子。”

紫芙这下抿嘴轻笑,福身应下,这大人真真是嘴硬心软的很呐。

更新时间:2024-08-09 10:56:30

查看完整章节
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