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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从贾家买豆腐的商人,就只有刘架和彭大书是做餐饮的。

彭大书得了消息,就自家在厨房动手,准备也把麻婆豆腐弄出来。

他家的厨房不小,彭大书却不会做饭,就给厨子说了,让他做。

可照着口述做菜,这特么太难了呀!

厨子连续做了好几次,味道和彭大书记忆中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不禁大怒,说道:“闪开,某来!”

他不断回忆着贾平安当时做这道菜的程序,先放油……

好滴,某放油。

油在铜锅里滋滋作响,然后冒烟。

接着贾平安是怎么弄的?

厨子在边上干咳一声,“郎君,差不多了。”

“你懂什么?”彭大书在回忆,被打扰了之后很是恼怒。

青烟渺渺啊!越来越浓了。

“咳咳!”彭大书被油烟呛到了,见状就随手弄了肉糜进去。

轰!

火头一下就从锅里窜了起来,从未做过饭的彭大书慌得一批,手忙脚乱的去拖铜锅,结果把铜锅弄翻了。

火焰就在灶台上蔓延,随后引燃了不少东西。

“着火了!”

厨子跑了出去呼喊,才发现彭大书没出来。

里面火头越发的大了,关键是烟雾很大。

救还是不救?

这是个问题!

等他鼓起勇气冲进去,把彭大书拖出来时,这厮已经晕了过去。

“快,送医馆去!”

……

刘架回到家中,见到一家子在等自己吃饭,很是欣慰,也有些对未来的惶然。

那个扫把星会不会克死某?

吃完饭后,街坊传了个消息来。

“那个和你有恩怨的彭大书,先前在家里弄什么东西,把厨房都烧了。

自己被弄去了医馆,说是被烟雾给呛晕了,醒来后有些懵。”

我去!

一个念头在刘架的脑海里转悠着。

他回到了家里,找到了妻子王氏。

“娘子,某觉着……这扫把星怕不是克人,是福星呢!”

王氏却根深蒂固的觉得扫把星就是凶物。

“夫君,那贾平安克死了两任帝王,还克死了家里的许多亲人,哪里是福星。”

“可你想想。”

刘架说道:“今日有长史和使君夸赞咱们家的菜好吃,这生意好的不得了,这是不是喜事?”

“还有,那彭大书和咱们家是对头,今日一把火烧了自家厨房,自己差点被烧死,这是不是喜事?”

王氏想了想,“是有些啊!不过扫把星就是扫把星,夫君你可不能糊涂。”

这等迷信的认知对于许多人而言根深蒂固,刘架的话虽然很有说服力,但却没法让王氏扭转对扫把星的观点。

晚间两口子上床,老夫老妻了,自然没啥激情,顺利的敦伦了一回后,王氏沉沉睡去。

刘架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看着透过门缝投射进来的月光,慢慢的起身出了卧室。

刘家有返修宅子时剩下的木料,刘架寻了一块板子,认真的书写着。

他识字,但水平有限,几个字写得歪歪斜斜的。

月光从外面映照在了木板的上面,冷冷清清的白光,把那些黑字照的格外的清晰。

——扫把神贾平安之位!

他把板子供奉在杂物间里,然后点香,跪下,虔诚的祷告道:“今日信众刘架感激不尽,恳请扫把神看在信众虔诚的份上,再让信众多挣些钱吧。顺带……让那彭大书再倒霉一次……”

许敬宗吃了麻婆豆腐后,回来一直念念不忘,就派人去买。

廖全很是诧异的道:“使君为何不让人去贾平安那里买呢?想来他也不会拒绝。”

此刻的官就是官,天生和百姓就有阶层的差别,所以廖全的想法就是大家的共识。

让个小吏去杨家坞,那贾平安还不得屁颠屁颠的把最好的白玉豆腐拿出来?

许敬宗当然也想这么做,但他却担心直接从贾平安那里拿豆腐会引发些莫测的变化。

比如说来自于扫把星的诅咒什么的。

你要说老许先前认为贾平安就是自己的福星,可福星是福星,不代表老许敢和贾平安太过亲近。

从商人的手上买,那么有什么诅咒就冲着商人们去,老许觉得自己肯定就安全了。

但话不能这么说,许敬宗一脸正气凛然的道:“老夫是刺史,若是老夫张口去要白玉豆腐。

那贾平安定然惶然,不敢收钱。可百姓不易呐!

从商人那里买,这便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伤民生。”

廖全觉得老许的形象越发的高大了,不禁赞道:“使君慈善,华州百姓有使君为父母,果然是福缘深厚。”

父母官父母官,说的就是地方长官。所以廖全说父母也过得去。

许敬宗心中暗爽,却谦逊的道:“老夫没这么多的想法,就一个,不扰民。”

廖全拱手,肃然道:“不扰民,任民休息,这便是无为之治啊!

那些人说使君只知道写文章诗赋,旁的都不懂,某看大谬!”

他心潮澎湃的道:“使君的治理之道让下官佩服之至,下官愿意追随使君,为大唐效力。”

呃!这就是彻底的舔狗了?不,是彻底的崇拜者?

许敬宗只是标榜一下自己,实际上他哪里会什么无为之治,只是懒罢了。

可廖全却觉得这便是无上大道,学会了就是贤臣。

看看他目光中的崇敬之色吧,货真价实啊!

许敬宗只觉得身体发飘,想他老许在长安城中的名声臭不可闻,可在这里却收获了崇拜者一枚,这就是福分呐。

随后有人去买了几块豆腐来,许敬宗想吃,可却接到了急报,说是下面出了大事,有两个村子械斗,要打死人了。

这等事儿不小,一旦发酵,地方官就会被追责,所以许敬宗赶紧带着人去处理。

等他赶到时,两个村子的人已经被隔开了,但能看到地上有血迹。

此时的大唐民风彪悍,那些百姓觉得种地没前途,都愿意从军去争取功勋,这便是开国初期的彪悍民风,但在民间就容易引发矛盾。

郑县县令赵聪一夜未眠,眼泡老大,说道:“下官处置不当,劳烦使君了。”

他说的客气,可却有些疏离。

他和山东士族的人有些关系,对老许这个门阀世家的对头自然没好感。加上老许奸臣的名声……

特别是前几日长安城有人来,和他说了老许在宫门外公然对太子表忠心的那几句话后,赵聪就更加的看不起许敬宗这个上官了。

这年头讲究的是风骨,帝王是帝王,可帝王也只是个屁罢了。

没见当年修氏族志时,皇族老李家都只能往后靠吗?

可见在天下人的眼中,那些门阀世家才是最强大的,皇帝也只能屈居后面。

于是官员们对皇帝的态度很是微妙,一方面是帝王之尊要维持着尊重,一方面觉得也就是这么回事。

所以谄媚是要不得的,大伙儿要把腰杆挺直了,这才是名臣。

许敬宗看着两边虎视眈眈的村民,沉声道:“说说。”

赵聪说道:“左边的是旺林村,右边的是下埔村,两边昨夜为了争夺田地打了起来……”

许敬宗皱眉,“田地不是都分好了吗?争什么?”

大唐目前实行的是均田制,百姓成年了,官府就会授田,而不是百姓自己去谋田地。

赵聪越发的不屑了,“华州地少啊!”

这个棒槌,你来华州,难道就不知道华州没多少田地?

“田地少了?”许敬宗皱眉道:“那就给他们分清楚。谁是谁的地,分清楚。”

赵聪看了他一眼,“使君,这等纷争,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扯不清的。”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句话用在这等纷争上也没错。地方官府压根就没法给这些人说道理。

许敬宗缓缓走了过去,站在中间,说道:“老夫许敬宗!”

两边数百村民躁动了一下,然后安静了下来。

这是个好兆头,许敬宗满意的道:“回头让地方重新检校两个村的田地,老夫保证不偏不倚,若是错了……”

他指着赵聪说道:“若是错了,老夫让他悔不当初!”

这等许诺对百姓而言不错,只是负责的却是赵聪,一旦出错,老许只需拿他来开刀,就能平息民愤。

可这不就是甩锅吗?

老许一口黑漆漆的锅隔空飞来,正好扣在了赵聪的头上。

赵聪面色微白,刚想说话,老许已经上马了,“州里事多,老夫先回去了,后续有事禀告。”

他刚走,百姓们就躁动了起来。

“赵明府,咱们下埔村可是少了五亩地,这个怎么说?”

“放屁,那五亩地是我们村的!”

两边村子的火气重燃,赵聪赶紧过去劝阻。

咻!

不知道是谁开始扔东西,顷刻间赵聪就被杂物给淹没了。

“明府!”

那些小吏和杂役都傻眼了,赶紧去救赵聪。

没走多远的许敬宗回头看到这一幕,不禁暗自一乐,心想老夫果然是英明,这不就避开了。

可这事儿得解决啊!

回到州衙后,天色还没亮,有官员来了,带来了个坏消息。

“使君!下埔村和旺林村又打起来了。”

许敬宗怒了,虚弱的问道:“赵聪呢?他死女人的肚皮上了?”

这话刻薄,来人呆了一下,“明府已经去了,额头上被石块砸了一下,此刻正晕着呢!”

这是来求援的!

“现在如何了?”许敬宗虚弱的厉害,都没法动弹了。

“如今两个村子的人见砸晕了明府,都回去了,不过说是这两日还得要打起来,不打死人不作数。”

“一群畜生!”

许敬宗觉得这些就是刁民,可不处置好了,回头长安城里的那些对头就会趁势弄他。

咋办?

瞬间他就想到了贾平安。那个有灵气的少年。

“去,去杨家坞把扫把星,不,把贾平安请来。”

更新时间:2024-08-08 02:5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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