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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阵法比先前那个更难破,更致命,小夭虽然不善破阵,但自小在朝云峰跟随母亲修炼时,也是听母亲讲过很多的。

因为布阵的十个人根本不在阵内,他们布下阵法之后分别隐入四周,只留下这个绝杀阵法,等着来人入阵一步步绞杀。

而且,这个阵法的目标是谁,就需用那人的血来布阵,之前在厮杀过程中相柳流了血,而小夭毫发无伤,那么即使小夭在阵法的正中心,这个阵法也伤不了她分毫,阵法只会攻击那个已经在流血的人------相柳。

可以说,之前那个阵法的目的只是为了取到相柳的血,若能直接杀掉最好,不能杀掉,还有这个瓮中捉鳖的歹毒陷阱等着他来跳,小夭这个诱饵就在这里,他不得不来。

小夭在心里催动蛊虫,念着:“相柳,你千万不要来!不要来啊我求求你了。”

可念叨的这些话完全起到了相反的作用,几乎是瞬间,一身带血的相柳就杀到了。

小夭见他不断往下淌着的血,就知道,他对付之前偷袭他的那二三十个训练有素的刺客,就已受伤。

现在又来救她,眼前这个阵她根本看不出端倪,像是个无声无息的张着血盆大口的黑洞,等着相柳来送死。

小夭流着泪拼命朝着相柳摇头,‘你不要过来,我求求你了。’

相柳似是看不见小夭摇头,眨眼便蹿到小夭眼前。

他这是要硬闯,他根本就没把阵法放在眼里,不硬闯进去,没法带走小夭。

他眼都不眨的闯入阵,奔着小夭而去。

在他踏入阵法的那一刹,他就感受到了来自阵法的猛烈攻击,每向前迈出一步都举步维艰,像是无形之中有股力量在阻着他接近小夭,每走一步,就感受到无数把利刃在狠狠切割身上的每一处皮肤。

相柳的脸上,颈上,身上,腿上,肉眼能见到的每一处,有数不清的血痕,长的短的,宽的,窄的,无一不在往外冒血。

小夭被堵着嘴,无声的流着泪,无声地看着他一步步靠近自己,看着他身上持续不断地冒出一道又一道新的血痕,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一刻不停的拿刀切割他。

倘若没有这个阵法,相柳只需几步便能到小夭跟前,可在这阵法之中行走,走到小夭面前像是走了一万年。

待相柳在小夭眼前停下,冲她微微一笑的那一刻,他平日里最爱的那件白袍已被血染成了一身触目惊心的猩红。

相柳伸手轻轻带出小夭嘴里的碎布,又轻轻的为她解绑,然后慢慢地抱起小夭。

小夭已经伤心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流着泪摇头不想让相柳抱,但又担心她的挣扎会使得相柳的伤口更痛,流血更多,于是又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抱着。

此刻,布阵的那十个人从四周闪现,将相柳和小夭团团围住。

相柳嘴角勾起冷笑,嗤笑:‘看来今日是想要我九条命?’

他从容将小夭稳稳放在地上,柔声说道:“再等我片刻。”

话音刚落便杀了过去。

小夭缓过神来,相柳浑身上下的从容以及对敌人的不屑令她想起了什么。

她敛起泪眼,仔细观察着包围他们的十个人。

昨夜二三十个顶尖高手来刺杀,然后又煞费苦心将她绑走,紧接着布置第二个绝杀陷阱,很明显就是要相柳的命。

而这些人绑了她,却没对她有任何伤害和不敬。甚至在往她嘴中塞布条的时候,是十分谨慎和客气的。

自小就善于观察的她,隐隐觉得这伙人的主子,她可能认识。

相柳也认识。

小夭想到这,决定出手了,她要下毒。

她那点低微的灵力,只够射出三箭。

在这种情况之下,想放倒几个人,射箭不如下毒来得快。

相柳似乎也猜到了小夭的想法,他并未加以制止。

且低声吩咐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给你信号,你再动手。”

小夭会意地点头。

相柳袖中的圆月冰刀闪现的一瞬,人已飞了出去,速度之快使得他身后出现了多重身影。

隐隐约约只能看见一个血红色人影在与那十个人打斗。见招拆招,速度奇快。

如果小夭不曾亲眼见到他身上的伤口,会觉得那就是一个身着红袍的高手在对抗十个杀手,他不曾受伤。

可小夭就在半刻之前见到过他满身的伤,她只觉得心上揪得难受。

瞬间,又意识到不能让相柳分心,她强忍住难受,开始慢慢凝聚自己那点微薄的灵力,虽然不高,但是下毒绰绰有余。

相柳与她有着无比默契,她刚刚凝聚好手中的剧毒,相柳便大喊:“小夭!”

与此同时,小夭手中那紫黑色的毒雾就如同箭一样发射出去,相柳疾速伸出手掌,施展灵力加持毒雾,毒雾一瞬便分散成十条轨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入十个杀手体内。

速度之快,根本无处躲藏。

毒雾入体的那一刹,那十人瞬间麻痹,不能动弹分毫,手中兵器纷纷跌落。

相柳那冷霜般的刀光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切在这十个人的脖颈处,齐刷刷地,喉咙被割开,全部倒地身亡。

相柳睨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有一具尸体腰部的衣衫被划开,隐约有个小木牌似的物件卡在里层,相柳从这具尸身身边走过去。

小夭挂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流了满脸的泪,飞奔上前抱住他,旋即又想起什么似的后退一步,仔仔细细检查着相柳全身的伤口。

片刻,小夭大惊,这全身的刀伤,一层一层的叠加上去的,还有刚才硬闯法阵受到的内伤,这家伙是如何撑下来的?

小夭顾不上那么多了,一心只想让相柳多吸几口血,速速好转起来。

她猛地把衣领往下一拽,看着相柳。

相柳轻咳一声,嘴角有血渍缓慢渗出,他给了小夭一个淡淡的笑容:“不急,小夭,先离开这里。”

小夭正欲劝说他先吸两口,相柳又咳了一下,并且摇了摇头示意快些离开。

只见相柳吹了声响哨,不一会儿,毛球应声而至。

毛球见到浑身是伤的相柳,倒是比小夭淡定,大概是见多了的缘故,它只是低低嘶鸣了一声,像是询问。

相柳冲它说道:“我没事,毛球。之前受过比这更重的伤,你又不是没见过。走吧。”

毛球侧耳听着,又懂事地点点头,旋即扑扇了两下翅膀示意他们赶紧上去。

“直接去南海。”相柳吩咐。

毛球听见吩咐之后仰颈发出一声清亮的长鸣,朝着南海方向飞去。

小夭目不转睛盯着相柳,满是心疼。

相柳知道她在想什么,轻声宽慰她:“别拿这眼神看着我了,死不了.....放心吧,我还没想好拿什么娶你,怎么能死?怎么敢死?”

小夭听闻呆了一呆,自那日两人在海底大海贝之中交了心之后,按照寻常人家,自然是要将谈婚论嫁的事提上日程。

但由于神族和妖族寿命相当漫长,所以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是不紧不慢的。

有些神族订了婚,可能等个几百年后再举行大婚仪式,有的甚至更漫长。

所以,那日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后,相柳不提,小夭自然也不会主动提。

倒不是不想嫁,只是她现在越来越了解相柳,也知道他从前为她所做的惊天动地的那一切。

如果说没被昆仑镜带过来之前的小夭,特别想嫁,特别想找一个人相伴终生,不离不弃;那么现在这个已经被昆仑镜带回来的小夭,实际上与相柳一样,她重生了,她似乎不再那么看重不离不弃,不再需要一个人给她口头上那些虚得不能再虚的承诺。

就好比涂山璟,承诺不回去继任族长,可失信了;

承诺除了她,不娶其他女人,还是失信了;

承诺,于一个既无心又无力执行它的人来说,就是一句废话,毫无价值。

而对相柳而言,他从前句句都是拒绝,句句都是交易,每一个外在显露出来的行为都是要将小夭推离他的身边,可他私下里为小夭做的一切,远比一句脱口而出的承诺要重得多的多。

小夭想到这,紧紧握住相柳的手:“你说说,打算拿什么求娶我呢?”

“方才不是说了,还没想好吗?”

“那就现在想,一刻不停的想。”

“好。”

“到了南海,好好休养,好好疗伤。一切都得听我的。”

“好。”

有道是,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

相柳和小夭要去的,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一片无边无垠的大海,有着世上最美的珊瑚螺海域,也有着世上最深不可测的海沟。

这个海沟,就是大荒有名却没几个人能到达的南海归墟。

毛球飞到海域附近,相柳拍了拍它,它立即会意俯冲下去,想让小夭仔细看看那些大大小小的岛屿,让小夭选一个停留几天。

小夭看着其中一处海岛,树林高大茂密,各种羽毛绚烂的鸟儿时而飞出,时而盘旋,时而停驻在白沙滩上啄着什么。树林上方被一圈圈若有若无的烟雾环绕着,弥漫着,朝云峰、五神山上的景色跟这里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小夭霎时被吸引住,一时之间忘了言语。相柳见她看呆了的模样,笑着说:“毛球,下去吧。”

毛球将两人放下之后,扑扑翅膀自顾自找食儿去了。

相柳看了一眼四周,牵着小夭往林子里走去。

头上时不时有巨大的鸟儿飞过,它们有的羽毛是鲜艳的橙红色,有的是不染一尘的纤白,有的是绿宝石一般幽幽的颜色,展翅之间,相互辉映,煞是好看。

募地,一只通体呈金色的鸟扑棱翅膀,停在相柳和小夭不远的地方,好奇地打量他们,小夭忍不住想上前打个招呼,相柳忙一把拉住了她,“别去,三足金乌脾气不太好。”

小夭嘻嘻笑着,随相柳继续往前走。

入夜,相柳用灵力驱动树枝和树叶搭了一个造型奇特的树屋,别致得很。

小夭知道他带伤一直撑着,又连日奔波至此才歇脚,此刻肯定是急需疗伤了。

倘若还能撑一撑,他一定会先带她四处转转。

小夭连忙把衣领往下拽了一拽,果然,相柳没讲客气了,獠牙唰地闪现,刺入小夭肌肤,小夭只觉被蚂蚁轻轻叮了一下,瞬间就没有其他任何不舒服的感受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夭睁开眼睛,树叶搭成的屋顶跃入眼帘,她居然睡着了。

侧头一看,相柳仍在闭目疗伤。

她感受了下相柳的气息,应该在逐渐恢复中。

这里除了他俩,就是外面各种不知名的鸟儿了。

于是小夭蹑手蹑脚起了身,打算自己到外面转转。刚刚透过屋顶树叶看见的隐隐星光实在是太迷人了。

爬下树屋,白沙滩在月光照耀下,像是洒了层细细的砂糖,又像是踩在一片有温度的雪地上。

小夭太喜欢这种感觉了,她忍不住脱下了鞋子,赤脚踩了上去。

一个脚印,两个脚印,不知走了多远,再回头一看,身后一串长长的脚印排着队,十分有趣。

不远处,海浪时而汹涌地拍打着沙滩,时而又像个顽皮的小孩儿受了惊吓般快速退去。

小夭索性盘腿坐在沙地上,痴痴地看着海水发呆。

蓦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她背后绕上前,虚虚地环着她的腰,安静的在她身旁坐下。

小夭看着大海微笑:“你来了。”

“嗯。”

“好些了?”

“嗯。”

“果然是九头大海妖,那么重的伤,不过几个时辰就好了。”

“也不尽然,如果没有你这身特异的血,我还是要花上些功夫的。”

“那你怎么谢我?”

“你想我怎么谢你?”相柳一脸宠溺,小夭觉得下一刻就能溺死在他脉脉含情的眼神里。

“我饿了。先填饱肚子,再感谢我。”

“那是自然。”相柳诡秘地笑了笑。

自从时不时有小夭的血疗伤,还时不时地被小夭灌下一些专门为他特质的毒药,和五神山里那些珍稀灵药,相柳每伤一次后痊愈,功力与灵力都会大增。

不多时,相柳便从海里捕获了一只巨大的螃蟹上来,足足有平日里沐浴的水盆那么大,顺带手还捞了几只肥美的海胆。

小夭已经生好火堆,搓着双手在等待。

不一会儿,螃蟹烤熟的香味香飘四溢,萦绕了整个海滩。

毛球循着味儿也凑了过来,嘀嘀咕咕直叫唤。

相柳撕下一只大大的螃蟹腿扔给毛球,毛球接住,囫囵一口就吞了下去,然后又眼巴巴看着两人。

小夭乐不可支。

相柳无奈道:“毛球,你倒是慢点吃,照你这吃法,我和小夭还没尝到滋味,就都被你一人消灭干净了。”

毛球不高兴了,一仰脖子,傲娇地翻了个白眼。

小夭连忙打圆场:“来来来,怎么能怠慢了我们的毛球大人,你这个九头怪,不够吃就再去捕一些,宁可我们饿着也不能饿着了毛球!”

边说边冲相柳眨眼睛。

说话的瞬间,没忘记又扯下两只螃蟹腿扔到了毛球嘴里,那几个海胆也全给了它,毛球吃饱,开心得在沙滩上一连打了好几个滚,屁颠屁颠钻入林子里睡觉去了。

两人看着跟前的火堆,毛球吃掉三只螃蟹腿,还剩一只螃蟹腿和一个身子,海胆也只剩一个了。

相柳问小夭:“这些够吃吗?不够的话,我再去海里捕些来。”说罢就要下海。

更新时间:2024-08-06 14: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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