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山快步走来，目标十分明确地朝着顾辞的方向，顾辞抬了下眼后，便开始沉默起来。

顾怀山显然并不关心她怎样的反应，只是吩咐着下人为她松绑。

顾辞揉着被顾灵踢了一脚的小腿，顾怀山倒是伸出手来抚了抚顾辞的脸颊。“谁打的？

”这句话一出，四周瞬间变成了一种微妙的气氛。顾辞顿了顿，伸出手就指向了顾灵。

顾灵被她一指，下意识就后退了些步子。顾怀山皱着眉，抬起手毫不留情地便打向了顾灵，

在顾辞看来，一个男子的力气应当是很大的，至少现在的顾灵已然摔倒在地。

顾怀山看着顾灵的眼神中带着冷漠与可怖，冰凉的语气丝毫没有感情：“我早就说过了，

她的脸，谁都不能碰。”柳怡冷嗤一声，伸手将倒在地上的顾灵扶了起来。

“你平日里惯着这个杂种，也不会多加照怜一下灵儿，这些我都不管。

如今这个杂种在外头惹了祸端，你还想护着她？

”顾灵从小在顾怀山这里的地位便是不如顾辞的，身为顾府的嫡女，

琴棋书画哪一点不比顾辞出色？可是论宠爱却远远比不上顾辞。究根结底，

也只不过是顾辞长了一张酷似她娘的脸，以至于顾怀山至今念念不忘。正因为如此，

柳怡才对顾辞格外厌恶不已。顾辞挑眉看了眼捂着脸小声抽泣的顾灵，

笑嘻嘻道：“姐姐不必难过，疼就对了。”话毕，

顾辞指了指自己脸颊上已经干涸的丝丝血迹：“我也疼，咱们有来有往，真好。

”顾灵自然知道顾辞是在发泄之前她打了她一巴掌的气，瞧着顾辞幸灾乐祸的脸，

登时气得手指颤抖，却依然无法站出来怒骂，顾怀山的威严摆在那里，自然无法造次。

顾怀山转身过去意味不明地看了顾辞一眼，顾辞收回视线顿时恢复沉默，

顾怀山道：“你跟我来书房。”顾辞低声说了句“是”，便随着顾怀山一道离开了后院。

柳怡眯着眼睛瞧着他们，面上写满了不爽，在顾怀山擦身的瞬间，

她开口道：“你若是妄想袒护这个杂种，将相府陷于危难之中，别说你愿意，

我母族也不会任由着你胡来。”“哼！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恐怕这次是别人本事大，

我想袒护还袒护不了呢！”顾怀山冷嗤一声，狠狠甩了下袖子便大步朝着书房的方向去了，

顾辞自然亦步亦趋跟了上去。顾辞自小便知道自己有异于常人，从淮南北上至江城，

颠沛流离的日子令她清楚地知晓，自己这副身体，拥有与灵共体的奇异能力。

她能令无处安息的灵魂注入自己体内，掩藏于墨发后的脖颈，刻记着独一无二的魇印。

而此刻，她的体内，便有一个“她”。她常常会遗忘一些事情，总是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

而控制这一段记忆的人，自然是受魇印吸引而来的灵魂。因为是庶女，

所以相府上下对于她也没有像对顾灵那般严苛，于是街坊邻居大多都熟识于她，

也是从这些人的口中，她知晓了关于自己的一些，一些被自己所遗忘的事情。

比如说忽然之间的性情大变，据隔壁大街卖豆腐的婶儿所说，

她会忽然之间仿佛变做了另外一个人，眉眼间不再展现她原有的活力和稚嫩，

而是似有似无的杀气和浑身上下让人无法忽视的戾气。顾辞从未记得这些事，

只知道有时候自己会在陌生的地方苏醒，有时候手上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虽然不知道是谁的，却也依然令她感觉到惶恐和不安。

更新时间：2024-06-05 05:0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