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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和盛越说了那场话,念莜实在是太过震惊了。她脑中不断地回想上辈子的那个念锦,

可怜的念锦,同样爹不疼娘不爱的念锦,顶着那绝世的姿容,

在太学里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可是他却丝毫不曾提及半分,依然对自己笑。

后来他和盛楠订了亲,摔断了腿,又被退婚。念莜依然记得,

遭遇了这一切的念锦却从来没有半点怨言,他只是沉默地不说什么,努力地对着念莜笑,

笑着说姐姐,这都没什么的。风霜雨雪,四季轮回,大家宅院,钟鸣鼎食,

生在豪门望族的念锦无论是身上心里的痛有多深,他也只能笑,淡定从容地笑,

笑着用那瘸了腿一下下地往前走。念莜心神恍惚间,回首这凌秀宫殿,却见里面衣香鬓影,

侯门贵妇你来我往,官家小姐争奇斗艳,她竟觉得窒息,窒息得几乎浑身颤抖。

她再也忍不住,捂住嘴巴,转身奔出了这富丽堂皇的宫殿,来到了外面回廊处。

路上有侍卫或者宫女惊诧地看过来,不过看她衣着,自然知道这是哪家姑娘,也就无人阻拦。

谁知道念莜气喘吁吁地奔到回廊处时,迎头却撞上一堵墙。她也是太过震惊,太过心痛,

跑得急促,撞上去的时候,只觉得头晕眼花,耳边嗡嗡作响。正犹自回身时,

耳边传来一个清冷沙哑的声响:“你没事吧?”一模一样的语气,似曾相识的音调,

念莜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却见到了面前的萧子珩。萧子珩是俊美的,

俊美得那张清冷尊贵的面容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很多时候,

念莜会觉得自己弟弟俊美得貌比潘安面如白玉,可是她却绝对不会把这个词用到萧子珩身上。

因为萧子珩的美是更偏男性的,更为凌厉肃穆的,是高山流水的险峻之美,

是纵马舞剑的洒脱之美,是寒夜雪山的清冷之美。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挺拔冷漠的男子,

一双黑眸带着难得的关切,就那么俯首凝视着小小的念莜。而说出口的那句话,

竟和前世一模一样。念莜本就因为念锦之事处于极度的震惊和心痛之中,

如今猝然间遇到了前世一模一样的情景,她不由得瞪大了眸子,不敢置信地看着萧子珩。

两脚虚弱,脊背发凉,重生而来第一次,她忽然有种无力的惊恐感。

她真得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念锦的命运吗?为什么兜来转去,

她依然在这里,听到了萧子珩用同样的语调说出同样的一句话?

而萧子珩在看到念莜用惶恐的眸子望着自己时,不免心中微缩,下巴就那么绷紧了。

十二岁的小姑娘,姿容绝色,从眉眼到小嘴儿无一处不是精致,

就好像一朵开在晨间的花骨朵般,让人不忍采撷。可是偏生那双眸中隐约含泪,

上面仿佛罩了一层朦胧的雾气,委屈绝望,伤心失望,惊恐不安,这些情绪都在她眼中打转,

仿佛随时都能跟着那眼泪落下来。黑如墨的眸子颜色转深,盯着她那要哭不哭的模样,

他微微抿唇,抬起手来,轻轻扶定了她险些倒下的纤细身子,控制着自己,后退了一步。

“我刚才撞到了你,弄疼你了?”萧子珩的声音是尽可能的温煦,

全然不同于念莜记忆中日后那总是漠然疏离的语气。念莜摇了摇头,摇头之后又点了点头。

在听到萧子珩的下一句时,她已经镇定下来了。她是死过一次的人,

她不该如此轻易乱了阵脚,她不该因为一句话而让自己处于惶恐不安之中,

更不该认为自己抗不过这既定的宿命。深吸了口气,她努力地咬了咬唇,

用略显颤抖的声音道:“我没事。”其实她明白,是自己迎头撞上了萧子珩,

而不是萧子珩撞上了自己。抬眼间,她正好看到了他的胸膛。

他今天穿得依然是记忆中一身玄色的锦袍,衬得他整个人尊贵从容,年纪轻轻的萧子珩,

在他二十八岁的时候已经是气度不凡,让满朝上下为之惊艳。而刚才她所撞上的那胸膛,

清宽结实,带着青年特有的贲发感,些许弹性中十足十的硬朗。自己是额头直直地磕上去的,

这才磕得眼前都是金星。她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歉疚,忍不住再次咬了咬唇,后退了一步。

上辈子这个人是尊贵冷峻的,她喊他九叔。她忌惮他,惧怕他,从不敢抬眼去看他,

每每偶尔遇到,也只敢低着头恭敬小心地请安。而这位九叔,后来也是对自己不喜的吧。

萧子珩黑如点墨的眸子有了一丝诧异,看着她避自己如蛇蝎的样子,他挑起略显凌厉的眉,

淡声问道:“你害怕我?”念莜微微垂首,找回理智的她不想引起这个人的怀疑。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非常敏锐的,什么事都休想瞒过他。所以她只能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尽量平静地说:“这位爷,我并没有怕你的意思,只是刚才猛然间撞到你,吓了一跳,

这才有些惊惧。”萧子珩听得这话,微微拧眉,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念莜却不想再和他说话,当即越发将头低下去:“刚才都是我的不是,这才冲撞了爷,

如果爷没有其他事,我——”她犹豫了下,还是道:“我可不可以回去殿里了?

”说完这话后,他以为他总是会说“你回去吧”,毕竟萧子珩这个人虽然待人冷漠疏离,

后来也对她好像颇为不喜,可是他这个人本性还算待人宽厚,

要不然后来也不至于做到本朝首辅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这样的他,

总不至于和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可谁知道,她等啊等的,怎么也没等到萧子珩继续说话。

她抿着唇,目光平时前方,只能看到他胸膛之下的位置,隐约可以看到,

他身上穿着的玄袍其实颇为单薄,那布料之下,坚实的胸膛轻轻起伏着。

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近,她甚至仿佛闻到了淡淡的汗味,那是男子的汗味,并不是特别难闻,

反而有点青年男子特有的魅惑感。她脸上一红,简直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会一直不说话,

是生气了,还是说别有它想?咬了咬牙,她也有些着恼,不由得抬起眼来,仰头看过去。

这一看才发现,他往日总是清冷的黑眸中竟然带着一点浅淡的笑,就那么扬眉望着自己。

这下子念莜是彻底搞不明白了,她发现眼前的萧子珩,这位她本该叫九叔的人,

好像和记忆中有点不一样。“你,你到底什么意思?”她真忍不住了,

抛却了刚才的恭敬和谨慎,直接了当地问他。谁知道萧子珩根本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一双黑眸静静地注视着她,笑着问道;“你是不是何家的三姑娘,闺名叫念莜的?”“你,

你怎么知道?”念莜这次是彻底惊讶了。按说这个时候她不应该认识萧子珩的,

萧子珩也不该认识她啊。

萧子珩看着她那黑白分明却又隐约含着雾气的眸子是那么清晰明了地装着惊讶,

那下意识的反问甚至带了几分孩子气。他越发笑了,眸中的温柔渐渐荡漾开来。“你小时候,

我见过你。”清雅的声音这么传来。“你见过我?”念莜这个时候已经不止是惊讶了。

其实这话本来是她说才对,她是重生的,她活过一辈子了,嫁到过萧家,

喊了萧子珩不知道多少次九叔,甚至还曾跪在他面前敬茶。所以她可以说,她见过萧子珩。

可是萧子珩却说,他也见过自己?萧子珩看着她的反应,

唇边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那时候你才四岁吧,是在镇北侯家后院。”念莜听到这个,

低头想了想,想了半响,毫无印象。见此情景,萧子珩眸中显然有些失落,

不过还是勾唇笑道:“你是不是有个玉锁片?”他抬起手骨节分明的大手,

比划着说:“这么小小的一个,碧玉的,上面打着一个孔儿,还刻了一个‘末’字,

用金丝线络着。”念莜想了想,点头:“是有一个,放在匣子里了。”只不过不是金丝线,

而是绛红线的络子。她抬眼问:“你怎么知道?

”萧子珩望着念莜的眸中带着温和的笑意:“那是我的。”“你的?!

”念莜不敢置信地看着萧子珩。

如果说之前她还能勉强保持她一个活到二十几岁死过又重生过的女人的淡定从容的话,

那么现在这一切理智都已经被这一句话给炸飞了。玉锁片那种贴身的东西,

为什么她会有这位萧九叔的玉锁片?!

更新时间:2024-06-04 14:3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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