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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莜听着这话,越发笑道:“以前是以前,以前到底年纪小,凡事无所顾忌,

别人也不会怪什么,可是如今年纪大了,自然合该知道些规矩。”一旁冯嬷嬷见此,

笑着打趣道:“怕是少爷也觉得如今都大了,再不好如小时候那般胡闹吧。

”念莜话说得含蓄,是不好挑破这一层,冯嬷嬷便做这坏人,把念莜话里的意思点透了。

盛楠听得这话,咬了咬唇,显然是有些不高兴,越发噘嘴,

转首娇声对自己哥哥道:“哥哥你瞧,念莜姐姐如今倒是对我说这种见外的话了!

”盛越听微看了眼念莜后,温和如水的眸子若有所思,念莜只作没看到,但笑不语,

盛越略一沉吟,这才转首对着自己妹妹道:“念莜说得是,如今也是长大了,

哪里能像小时候那般,盛楠不可胡闹。”盛楠听到这话,越发不高兴了,低哼一声,

却是抢白哥哥道:“你听说要来这里见念莜姐姐,昨日不是高兴得很吗,

怎么如今倒是来教训我这个!”这话一出,盛越白净的脸上顿时微微泛了红,

清澈温和的眸子无奈地看了念莜一眼,显见得是有些尴尬。念莜见此情景,

便想起以后自己这位表哥尚了九公主,那位九公主骄纵,

这位表哥却也是云淡风轻地轻易化解了,何曾有如今脸红尴尬的情景,不免抿唇笑了,

想着到底年纪轻呢。她抿唇温和笑着,正想着说个什么来化解尴尬场面,

谁知道这个时候就听到了外面脚步声,再转首看过去时,可不是自己那弟弟念锦过来了嘛。

念锦一来,盛楠原本噘着的嘴顿时裂开了,对着念锦真是嫣然一笑,

几乎是花蝴蝶一般扑过去:“念锦哥哥,你总算来了!”念锦如玉脸庞上却是云淡风轻,

浅色眸子仿佛覆了一层冰霜般,这略扫了盛楠一眼,点了点头,之后便和盛越打招呼了。

盛楠却仿佛没有感觉到念锦的冷淡,扑过去笑吟吟地便要说话。一时这场面便有些尴尬,

后来还是念莜提议说:“院子里的古枫树如今正是长得好看的时候,倒是不如过去看看。

”她这一提议,盛楠顿时来了兴致,点头道:“好啊,正要去看看!

”却说何家这座宅子也有些年岁了,还是前朝留下来的,后院的柳明湖旁种了一片古枫树的,

这古枫树也算是燕京城一景。到了深秋之际,这古枫树叶如火如荼的,可算是何家一景,

何家也会招待素日来往的人家过来赏红枫的。一行人等走到后院的时候,

却见数棵百年老枫树就这么巍然立在秋波荡漾的柳明湖旁,那树冠犹如伞盖一般,

下面的根部纵横交错,形状罕见,甚至悬空于地面半人多高。此时果然正是好季节,

枫树叶是那种鲜亮的火红色,枝叶繁茂地形成了一个红色巨伞。念锦也就罢了,念莜见了,

却是有些感叹,她后来多少年没见过这情景呢。而一旁的盛楠则是忍不住仰起脖子赞叹一番,

一时又拉着念锦想过去那树根底下玩耍。谁知道念锦虽然年纪小,

不过却记着昨日姐姐所说的话,一张如冰雪堆彻的脸庞上真是客气疏冷,不过说了几句而已,

便寻了一个理由离开了。盛楠看着念锦离开了,颇是不高兴,咬着唇儿望着念锦离去的背影,

才十岁的小孩子而已,可是身形高瘦,把那一身湖蓝色衫子穿得洒脱俊美,

就连个离去的背影都能让人看呆的。盛楠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捏着一片红枫叶,揉得粉碎。

念莜走上前去笑着道:“盛楠妹妹,我们去看看那边湖景,看红叶已经落了,

倒是覆了半边湖,这才好看呢。”盛楠却没什么兴致,摇了摇头,看了看念莜和自己哥哥,

无精打采地道:“我去和姑姑说话,你们玩。”说着竟然径自回去了。

念莜看着盛楠远去的背影,不免绽开一个无奈的笑来。她其实是有意为之的,

就猜到盛楠在落单的时候会回房去,回房的时候一定会遇到母亲吧。

母亲是一心想让盛楠当自己儿媳妇的,她看盛楠不高兴,会拉着盛楠去自己房里坐坐,

还会闲聊一番。盛楠会偶尔间发现自己百宝架上的小盒子,翻开那个小盒子里的珍珠攒花,

会戴在头上,夸赞一番。母亲一看盛楠喜欢,便会主动说要送给盛楠。而这件事,

便是念莜少女时期最无法原谅母亲的一件事,也是造成她和母亲后来多年不和的最初缘由。

那个曾经懵懂又天真的念莜,无人重视悄悄地绽放在角落的念莜,

她其实也是盼着能在晦涩的年华里绽放一点属于自己的光彩,

也希望别人能看到站在念慧身后的那个自己。

她把这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自家嬷嬷自制的珍珠攒花上。这是可笑的幼稚的,却又是可悲的。

念莜其实生得十分好看,在她长到十五六岁时是燕京城里打着灯笼都难找到的绝色,

后来太后娘娘见了她都不由得夸了一番,拉着她的手不放开的。可是十二岁的念莜生在何家,

跟在念慧身后,不善言辞,衣衫简朴,不喜和人来往,

便是偶尔间有人对这小小姑娘投以惊艳的目光,也会很快被那个端正雍容转移了注意力,

是以念莜竟然是自卑的。那个时候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生得好,

却以为可以用一朵珍珠攒花来让自己绽放出些许光彩。到了这个时候,

那朵珍珠攒花到底价值如何,以及到底有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别致动人倒是不重要了,

最关键的是这朵珍珠攒花给了十二岁的念莜信心和希望。她每天都会摩挲好几遍,

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连在头上戴一下都不舍得,只希望着到了皇家宴席那天戴出来,

让大家大吃一惊。可惜这只是一个梦而已,这个梦很快被她自己的亲生母亲打碎了。

就是在这么一个古枫树开的如火如荼的深秋里,她的表妹拿走了她不舍的戴一下的珍珠攒花,

大刺刺地戴在头上,娇笑着问她这样好看吗……她当时是一下子就懵了,险些就哭出来,

嘴唇哆嗦着,最后还是忍下了。后来跑过去质问母亲,为何要如此,拿着她的东西送给表妹,

连问都没问一声。其实念莜知道,自己分内的一些好东西,家中分的上等布料燕窝等,

全都拿去送给了外婆家,这位表妹是颇受疼爱的,其实最后都孝敬到了这位表妹头上。

这些念莜都可以不在乎,可是为什么要连她最心爱的珍珠攒花都要拿走呢!

念莜流着泪质问母亲,母亲却觉得颇为无辜:“不过是个珍珠攒花罢了,能值几个银子,

我看着这个很是好看,便想着给了盛楠多好。你是盛楠的表姐,以后盛楠是自己的弟妹,

你总是要对她好,区区一个攒花,难道还能要了你的命?”我看着这个很是好看,

便想着给了盛楠多好……这句话成为了念莜心底的一根刺,怎么也拔不去,

让她至死都没有原谅自己的亲生母亲。世间之物有千千万,为什么她觉得好看的,

就一定要给盛楠?难道她觉得好看,自己就不会觉得好看吗?盛楠喜欢,

难道自己就不会喜欢吗?这个母亲,为什么看到好物事,下意识地就是要送给盛楠?

她有没有想过她的亲生女儿正是十二岁,眼瞅着就要长大了,到了小姑娘臭美的时候了?

就在念莜沉浸在这往事中时,一旁的盛越安静地望着小小的念莜,十二岁的念莜白净秀美,

站在艳丽如火的红枫树下,犹如一朵悄然绽放的白雏菊,美得低调清淡,平和雅丽。

可是就在这小小姑娘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却倒映出了沧桑和无奈。盛越微微拧眉,

疑惑地望着念莜道:“念莜,怎么了?”念莜的思绪从回忆中被拉回现实,她转首看过去时,

却见盛越温和的眸子里泛着怜惜,就那么柔和安静地望着自己。这是一个水样的男子,

当他用这样疼惜的目光望着自己时,自己心底深处的陈年老伤仿佛也被抚平了一般。

念莜对着盛越轻笑了下,却是想起了她要找盛越谈一谈的事情。

关于自己弟弟念锦不想在官学读书的原因。

更新时间:2024-06-04 14:3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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