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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区分为东西南北四个部分,魏喜英的家位于东三区的电梯公寓,

肖文静站在楼下抬头仰望,竟然一直望不到顶。“很高吧?”魏喜英嘿嘿两声,忍不住炫耀,

“当时看了好几处,这里最高,有二十四层呢,我以前都没见过这么高的楼!

”肖文静听到颈骨传出“咯”一声响,连忙伸手揉了揉,心有戚戚地点头。

楼前的花坛光秃秃的,连草都没几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牵了条狗在墙角撒尿,

魏喜英跟小女孩儿打声招呼,两人站在单元门口便聊了起来。小女孩儿长得挺可爱,

肖文静猜她十三岁或者十四岁,身高已经和魏喜英持平,穿着一条白色的及膝网球裙,

苗条秀美,小脸上略有点婴儿肥。和主人相反,她牵的那只狗却算不上萌物,

看品种似乎是蝴蝶犬和小鹿犬的串串,偏偏继承双方的缺点,

既长了地包天的豁牙又长了四条麻杆细腿儿,真是要多丑有多丑。不但丑,还极凶恶,

肖文静好奇地瞄它一眼,那只丑狗立刻冲她狂吠起来,拼命想挣脱牵引绳。

小女孩儿使劲拉住狗,叶子襄站过来挡在肖文静身前,魏喜英看了看双方,尴尬地直搓手,

“这个……乔梅啊,他们是我请来的客人……”“魏叔叔对不起,”小女孩儿瞧着都快哭了,

“我也不知道它这是怎么了!花花,别闹!快听话!”丑狗非但不听话,挣扎得更厉害了,

小女孩儿试图把它拖走,丑狗使出吃奶的劲儿拔河,

四条随时可能撅掉的小细腿在泥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看得人牙关酸疼。“快走,

”叶子襄低声道,反手捉住肖文静的手肘,拉着她冲进楼梯间。

防盗门关拢的刹那丑狗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吠叫声,肖文静惊得浑身一个哆嗦,不禁回头,

透过门缝对上了丑狗的眼睛。那是深黄色的,饱含怨毒和憎恶的眼睛。

………………“那孩子叫乔梅,”三个成年人被一只丑狗吓得逃进电梯,魏喜英才有空介绍,

“就住在我家楼下,十四楼六号,146,连起来就是‘要死喽’。

”他觉得自己说了个笑话,“呵呵”傻笑两声,见肖文静和叶子襄都没搭这个岔,

不敢再笑下去,讪讪地道:“乔梅的爸妈都是做建筑工程的,常年在外地,

我老婆看她一个小女孩儿可怜,有时候叫她上来吃饭,也帮我家孩子补补课。

”依然没有人搭话,从进电梯起,肖文静就反常得沉默着,叶子襄眼角扫到她,

发觉她在不为人知地颤抖。电梯一层层上升,魏喜英没话找话说,

替那只丑狗解释了几句:“花花平时挺乖的,到我家会自己上厕所,

我老婆和女儿都喜欢它……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难道是见到美女太兴奋?

”他又“呵呵”憨笑,叶子襄和肖文静仍然面无表情,他越笑越小声,手足无措,

幸好电梯在这时摇晃着停住,门“叮”一声打开,他第一个便蹿了出去。

这幢楼至少有十年以上历史,保养得再好,电梯的金属表面仍是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无数细小的划痕星罗棋布,电梯门合拢和打开时也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电梯内剩下的两个人都没有动,眼看电梯门发出“咯吱”声缓慢地合拢,

叶子襄蓦地伸手卡在门缝间。就在电梯门来不及再度打开的间隙,叶子襄转头向肖文静,

清晰地问:“刚才发生了什么?”肖文静背靠着电梯壁,闻言又打了个激灵,抬头看了看他,

低下头,盯住自己的右边口袋。叶子襄的目光随她一同转过去,

两人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她的右手,那只手慢慢地伸进袋里,又刻意慢动作地拔出来。

肖文静右手成拳,举在她和叶子襄的中间,她又抬眼看了看叶子襄,

然后猛地摊开手掌--掌心中躺着一枚印章。一枚他和她都极之眼熟的金属印章。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肖文静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她知道是因为恐惧,

对未知的恐惧,“五分钟前,就在我们上楼的时候,我还能肯定口袋是空的,

绝对没有印章……”“狗叫的时候呢?”叶子襄打断她,“它冲你叫那会儿,

印章是不是在你口袋里?”肖文静尝试回忆,但她太害怕了,脑袋就像搅烂的浆糊,

无论怎么想也是浑浑噩噩,细节一片模糊。外面传来魏喜英惊慌的高喊声,

他大约以为电梯出了故障,下一步就是向邻居求助,打电话叫工作人员维修。

现在不是研究超自然现象的时机,叶子襄抬手按了按肖文静的肩膀,想让她快速冷静下来,

他稍作犹豫,伸长右臂圈住她。“没事。”他淡淡地道,声音和面部表情的平静如此逼真,

似乎连他自己都相信五分钟前什么也没有发生,

既没有一枚金属印章以不可知的方式钻进肖文静的口袋,

也没有一只比人类更灵敏的丑狗如同见鬼般狂吠不止。他轻推肖文静的后背,

脚步稳健地走出了电梯。………………“谢天谢地,你们可算出来了!

”魏喜英正在拨打报修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机械音,他随手挂断,

绕过叶子襄和肖文静走到电梯前,“这玩意儿没问题吧?

我可听说西安那边有人被困在电梯里活活饿死……”他打个寒颤,“太惨了,

光想想都瘆得慌!”“嗯,”叶子襄含糊不清地应了声,“电梯也是风水布局的一部分,

我们故意留在后面观测。”说到风水,魏喜英顿时被转移注意力,“怎么样?

我们这电梯的风水对吗?”叶子襄又点点头,不置可否。他的手臂始终放在肖文静肩上,

推着她往前走,无论魏喜英问什么都不肯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肖文静愈听愈觉得他像神棍,

殊不知有些人就吃这神棍的作派,魏喜英只觉大师高深莫测,心里倍加佩服,也不用他多问,

滔滔不绝地就把自家的情况汇报出来。“……我家这房是九十平,房产证上写的九十点五,

送了门口和半边阳台。也就是纸面上看着多,扣掉百分之十五的公摊,实际面积才七十多,

一家四口住得不宽裕。”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往里一推,

整个客厅便显露在肖文静和叶子襄眼前。对于魏喜英的家,肖文静第一印象是亮堂,

那个年代的户型不讲究玄关,大门推进去便是客厅,因此采光非常好。厨房在右侧,

中轴线上只有饭厅和与之相连的客厅,加起来超过二十平,两头分别是两个阳台,

一个朝东一个朝西,保证了一天中任何时候都阳光充裕。大门正对两间卧室,面积都差不多,

靠东面应该是主卧,西面是次卧,两间卧室中间夹了一个长条形的卫生间。

肖文静哪会看什么风水,不过女人对家居装饰这方面有与生俱来的兴趣,

她跟着魏喜英东转转,西逛逛,参观完这一家人幸福生活的安乐窝,

连印章的事都抛诸脑后了。因为家里有一儿一女,魏喜英把其中一个大阳台也改成卧室,

装的是推拉门,毛玻璃的门板上贴着一些花花绿绿的卡通图案,仔细瞧,

能发现有人把卡通人物的面部抠下来都换成了现实的人脸。

换上的人脸似乎是个十几岁的男孩儿,肖文静觉得有趣,多看了几眼,魏喜英马上警觉起来,

战战兢兢地问:“是不是这屋的风水有问题?”“啊?啊!”肖文静急忙摇头,搪塞道,

“我现在不能确定,要再看……‘观测’。”魏喜英“哦”了一声,脸露失望,

推开门让肖文静进房“观测”。阳台改建的房间自然不会太大,可能也就六七个平米,

放一张床一台书桌便占满了,肖文静站在床边转了个身便想出去,

却见魏喜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只好又转回去,假装饶有兴趣地张望。

“你们不用工具吗?”魏喜英忽道,肖文静回头看他,后者笨拙地比比划划,

“我看电视上那些先生都拿个东西,叫什么……罗盘?对,风水罗盘!

你们不用罗盘也能看风水?”“呃……”肖文静不擅长说谎,

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她想找叶子襄来解围,

客厅和饭厅内却都不见他的人影。魏喜英还在眼巴巴地等她回话,肖文静实在躲不过,

期期艾艾地道:“当然要用罗盘的,不过今天只是初步地、大致地看看,

如果确定你的病和家里的人反常都跟风水有关,下次、下次我们就会带罗盘来进一步观测了!

”“哦……”魏喜英拖长声调应了声,仓鼠脸上却浮现怀疑,

肖文静也知道自己这段话漏洞百出,打个哈哈,背转身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

此时两人在屋内打起机锋,叶子襄留在门外,根本就没有和他们一块进去。

他观察了一番楼层的布局,这幢楼每层四户,共有两部电梯,四户人家和两部电梯呈现直角,

也就是说,每两户人家对准一部电梯,中间由九十度的拐角分开。

这种布局方式在风水学内并没有提及,不,风水学博大精深,可能提过,也或许湮没于历史,

遗失在艰难的传承历程中。叶子襄知道自己对风水学的理论所知有限,

他更擅长使用现代科技的手段,像这种情况,他直觉有问题,

却必须借助科学仪器才能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打开随身的挎包,

取出肖文静见过那台奇怪的仪器,接通电源,仪器几乎没有缓冲地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嘀嘀嘀滴……”房间内的肖文静和魏喜英同时听到了声音,肖文静一怔,

这声音……很耳熟啊!没等她从记忆里搜刮出这声音的来源,放置印章的右边口袋突然一颤,

感觉像是印章在袋底往上蹦了蹦,像个活物。“啪!”肖文静本能地一掌拍上去,

魏喜英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吓了一跳,张大嘴忘了自己正在说的话,呆呆地看着她的动作。

看着她低下头,面色苍白,盯住自己的衣袋就像里面藏了一条毒蛇!下一秒,肖文静抬头,

睁眼,整个人剧烈地抽搐起来!

更新时间:2024-05-30 03:0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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