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桌边，童燕说：“焦大侦探，嗅出了什么味道？”我说：“有点奇怪，

先前死的二十七个，都是妙龄少女，而听她们描述，这个死者应该有三四十岁，相貌一般，

而且是惟一一个见到尸体的人。可惜的是没有看到照片。”童燕说：“很好办，吃过饭，

去殡仪馆看看就可以了。”这时，童燕电话响了，我听她说：“……啊……啊，你过来吧，

我们在‘山菜野生鱼’饭店，……酒菜已经给你要了，都是你最爱吃的菜！”我知道，

她是和张智军通电话。看来，她已经预测到张智军会来吃饭，这酒，这菜，

都是她为张智军要的。在我的记忆中，张智军老爹是屠宰场的，

很喜欢吃像红烧肉、扣肉、肥肠、肥肚这一类油腻的菜肴，我并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变了口味，喜欢和我吃一样的菜了，而童燕又是怎么知道的。唉，

寻思这些也没用，不就是一顿饭吗，爱怎么吃就怎么吃吧！过了一会儿，

张智军喘着粗气赶到了，也不客气，搬个椅子就坐到童燕身边，说道：“唉呀妈呀！

可把我饿坏了！”我说：“老同学，这菜都是你爱吃的，反正咱们也不是外人，

如果你看着不够吃，就再点几个！”张智军看看我，笑道：“哈哈，兄弟，你怎么忘啦，

这是你喜欢吃的菜啊！”然后，他就喊服务员拿餐具，餐具送来之后，

他又加了几个油腻的菜。张智军先是对我在危急时刻出现表示感谢，

接着又问了一下他走之后的情况。童燕简要向他作了简捷概括，他听了，

对我们的处理表示满意。童燕说：“智军，又出什么案子了？”张智军说：“别提了，

又淹死一个！现在神仙都没法了。”我说：“尸体在哪里？”张智军略显惊讶：“你知道了？

”我说：“刚刚听说。我想看看尸体，这可是溺亡的第二十八个人，

也是惟一见到尸体的一个。”“一个淹死鬼，看她有什么用！”张智军说，“吃饭吧，

先填饱肚子吧。”我说：“死者是干什么的？”张智军说：“兄弟，吃饭吧，

老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又犯职业病了，记住，你是来旅游的，这很影响心情。”“哈哈，

确实有点儿职业病。”我说，“好奇嘛，这也在旅游的项目中吧。”“好奇害死猫！我看，

你不适合当警察，不会享受生活。”张智军说。刘娜说：“张队，四个人，

谁不想看看怎么死的，何况是个警察呢！享受生活，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心只是喝酒吃肉吗！”被刘娜呛了两句，张智军笑道：“刘助理，你不会是后备干部！

淹死的这个人你认识，就是你们村的范国芝。”“啊？她怎么会下河洗澡啊！

”刘娜看着我说，“焦大侦探，这女的是低保户，有一点痴呆，她男人叫陈禄，瘸腿，

在水族馆打更。”我说：“怎么，范国芝平时不下河吗？”刘娜说：“她基本不下河了，

因为她习惯洗澡的地方被乐园做了码头，别处他又不想去，而进乐园大门，是要门票的。

她家很困难，这个村里人都知道。可是，不知道她怎么会淹死了？”说着话，

张智军要的菜也上来了，我们热热闹闹吃喝起来。吃过饭，我去结账，张智军拦住不让，

非要他结，但是，童燕把他拽住了，说这顿饭必须由我买单。我结了帐，这时，

童燕接到老庞的电话，说他和张智军的司机小范正在乐园东门吃饭，黄泉崖巨石还没移开，

他是绕路到达东门的。这边，我对张智军说：“老同学，你联系一下，我去看看尸体。

”“好吧。”张智军拿出电话。张智军还没拨号，刘娜的电话就响了，她接通电话，

说了几句，然后说：“张队，不要联系了，人已经火化了！”张智军好像很惊讶：“火化了，

谁说的？”刘娜说：“我爸跟着去的，说人已经炼了，他们正往回来，

让我回村委会用广播通知村民，动员大家捐点儿钱给陈禄！”“刘村长就是有魄力，

办事干净利落！”张智军说，“刘助理，那你就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刘娜和童燕招呼一声，然后看看我，就离开了。刘娜走后，张智军说：“时间还早，

还可以到附近景点玩玩儿。”此时，正是下午三点多钟，盛夏的太阳依然很足，

河里还有人划船、游泳。童燕说很想坐坐船，于是，我们三个就去了浴场。到了码头，

张智军让童燕选了条船。然后，这二人先上了船，并排坐在船头，像一对恋人。不用说，

我就只好操桨划船了。我们的小船轻轻荡漾在水面。因为那二人卿卿我我正沉浸在浪漫之中，

我不能把船划得乘风破浪，怕破坏他们情绪。不一会儿，这种浪漫温馨的气氛，

被一个声嘶力竭的叫喊破坏了：“救命啊——快来人啊——”声音非常突然，就在我们身边。

我立即停止摇桨，眼睛扫向水面。这时，“噗通！”一声，坐在船头的童燕不见了！

而张智军正站在船舱里手忙脚乱，喊我救人！我慌忙放下船桨，看到童燕从水里冒出头来，

表情同痛苦，吃力地游向船边，向张智军伸出手。童燕是特种兵出身，横渡河面都轻松，

但不知道为什么需要张智军拉她。我想，既然他们这里没事，我就看看呼救那边的落水者，

可是，我刚一回身，又是“噗通！”一声，张智军也落水了！上中学时，

我知道张智军是个旱鸭子，但这些年不知道他有没有“进化”。我只得转过身来。看样子，

张智军并没有“进化”。落水后，他惊慌失措，胡乱扑蹬，把童燕也压到水里面去了。

情况危急，我立即跃入水中，先将童燕托上船。这是我第二次触碰她的身体。接着，

我又将张智军托举到船上去。看到这两个人都安全了，我游向最初喊救人的那边。

一个四五十岁的女士，正趴在一条小船边，一只手伸向水面，一只手拍打着船帮，

拼命呼喊着“小莹！小莹……”。这时，有游泳的人和船聚了过来，可能是怕淹死鬼吧，

没人扎进水里救人。

更新时间：2024-05-29 09:43: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