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温暖的房间,被外头的冷风一吹,大脑瞬间恢复清醒。谷卫盈这才想起来自己回乡下来的主要目的。
是打算收集些好东西养在空间里 ,如今寒冬腊月的,山上也没多少物资可以收集。
于是便央求着小舅舅带她去小河边抓鱼。
村里的小河是当初人工挖出来的,为了方便灌溉农田。时间久了里面慢慢有了鱼虾,还有野鸭子跑来河岸边下蛋。所以不少人闲来无事,都会跑来这里摸鱼抓虾掏鸭蛋,拿回家里也能给饭桌上添道菜。
谷卫盈也是个机灵的,撺掇着小舅舅给她的两个口袋里,装满最便宜的水果糖。打算等下去跟河边的小孩子们换些东西。
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头上夹着亮晶晶的发卡,身上穿着干干净净的小花袄,看着就跟村庄格格不入。
路上遇到村民谷老五都会笑着打声招呼,对方也会假笑着客套两句。
但小孩子还不会伪装,远远看见他们便绕路走。低头看看自己满身的补丁,再看看手指甲缝里的黑泥,原本的欢喜变成了怯懦,只敢用艳羡的目光看着谷卫盈他们走远。
只有一个半大少年与众不同,那是杨地主家的后人,别说这种普通的棉布小花袄,便是绫罗绸缎他也都是见过用过的,这些属实不值得他大惊小怪。
因着他的身份,村里人都会默契的排挤他孤立他,只有谷老五还拿他当朋友,会在别人朝他扔石子的时候,挺身而出说上几句公道话。
谷卫盈一开始还没注意到他,直到被小舅舅牵着走到对方面前,她这才认出来。
“麻蛋,杨德逸这个狗东西怎么会在这!”盯着对方眼下的那颗小痣,紧张的抠抠手心,不然容易控制不住自己,一巴掌扇到对方脸上去。
这就是前世她那个好三姐给她精心挑选的良缘,那个躲在黑市幕后操控的大佬。
啊!这个狗东西,把她当金丝雀豢养在房子里,后来还被他带着远离故土去了港城,最后更是被他牵连致死。
真是想想就气,谷卫盈看过去的眼神里满是杀气。
心里盘偷偷算着要怎么刀了他,才能告慰上一世的自己。
杨德逸比谷老五还小两岁,十三四岁的少年虽然穿着破烂的土布袄子,但身姿挺拔如松。
脸上的表情松弛惬意,仿佛他不是那个遭人唾弃打骂的地主崽子。而是采菊东篱下的隐士。
虽在经受苦难,但却心有底气,颇有几分被流放的苏东坡那味儿。
但谷卫盈却能从他身上嗅到与卫明理同类的那种气息,一种漠视一切的冷淡疏离。
透着一种能让人冷到骨子里的寒意。那眼神都跟刀子似的,恨不得“欻欻欻”捅死自己。
哎呀妈呀,惹不起!惹不起!
谷卫盈很是从心的低下头,抱着小舅舅的大腿不撒手。
心理安慰着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什么仇什么怨都等我长大以后再说。
这下河边没去成,反而被小舅舅带着去了杨家老宅。
曾经地主家奢华的宅院,如今早已变得破碎荒芜,标准的三进大院子,不是塌了墙,就是破了顶。
曾经耀眼的朱漆大门,如今被风雨侵蚀无人打理,漆色黯淡斑驳露出腐朽的木纹内里。门上的人铜扣也被人卸了下去,留下两个拳头大小的黑洞。
“小心脚下。”杨德逸说话声音悦耳,如同潺潺溪流般似水温柔。
可听在谷卫盈的耳中,只觉得像是被兜头倒了一盆冷水,把她浇了个透心凉。
前世这人总是用最温柔的语气在她耳边说着最残忍的话,如今再听到他的声音,谷卫盈像是条件反射般愣在原地,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记忆浮现脑海,惧意涌上心头。
更新时间:2025-04-16 23:54:20